“這點小事,你替朕寫了就是。”
江寒祁有點煩了。
自從給雲知年戴上手串以後,雲知年在他面前就變得有些過分小心翼翼了,雖然雲知年以前也沉默,但如今更是他問一句,才答一句,絕不多說話。
是乖了很多。
但又好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江寒祁說不出自己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滋味,明明他對雲知年是恩慈寬宏的。
雲知年害死了自己的孿生弟弟,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下了雲知年的性命。
他是雲知年的恩人,主人。
他想怎麼對雲知年,都是理所應當的,雲知年,就應該跪伏在他的腳下,對他感恩戴德,任取任予。
雖然江寒祁隱隱覺得,自己的心念有些過分地放在雲知年的身上了。
從前,他被雲識景那樣驕矜翩翩的少年郎所吸引,可眼角的餘光也會常在不經意間落在那個躲在角落,偷偷望他的那抹陰鬱蒼白的身影。
他沒有殺雲知年,是要同雲知年相互利用,相互成全,可其實,他明白,他不能殺雲知年。
他需要雲知年。
需要在失去阿景後,有這麼一個,容顏相似,任予任取,近乎完美的替代品,作為慰藉。
他不必對此有任何負罪。
江寒祁一言不發地注視雲知年。
他看著雲知年研好墨汁,看著雲知年遵照他的吩咐,執筆在燈面上寫了兩句,亦或者是四句吉語,又看著雲知年將燈面朝上地放在殿中的空地旁晾墨。
而後,才用布巾擦了手,重新跪到江寒祁的榻邊,替他按揉額頭。
幾乎是雲知年的手剛碰到江寒祁的額角時,自己的衣襟就先是被人挑開了。
因著雲知年是不穿褻衣的,所以外袍一開,白淨清亮的面板便露了出來。
即使寢殿中燒了暖和的地龍,可微熱的身體捱到空氣,還是不自禁地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雲知年呼吸微亂,連指尖嗯繃得好緊。
“別停。繼續按。”
江寒祁的手沒有閑著…
甚至還能空出手,輕撫過雲知年腕骨上的綴玉串,慢騰騰地把玩那根垂落下來的絲線末端的流蘇。
雲知年的身體抖得更厲害。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的口,被寬大的手掌給捂住了。
“朕是你唯一的主人…”
“你的眼裡,心裡,身體裡,都不能有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