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它飛走罷。”
裴玄忌同雲知年也循著江旋安所指的方向,目送紙鳶飛離。
裴玄忌忽然說道,“說不定,紙鳶自己想要飛走呢。”
不算是什麼安慰的話語。
可還是很成功地讓江旋安止住了哭聲。
雲知年沒有說話,只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眼光仍駐留在那片蒼空。
“紙鳶…也會想要飛走嗎?”
雲知年低低呢喃。
“會啊。”
裴玄忌很肯定地說,“紙鳶也不喜被繩索捆住,他也會想要飛走,想要尋求屬於他的自由。”
“現在,他做到了。”
“所以,沒有什麼可難過的。”
雲知年身形微震。
一人側眼。
一人抬眸。
視線交錯間,雲知年感到自己的心好像又很重的跳了一下。
原來方才,在心腔內滾湧著的陌生到讓人無法抗拒的情緒,根本就不是什麼錯覺。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見寢殿那邊燈影搖晃,人聲嘈雜。
這話頭便被生生咽回。
裴玄忌目力極好,自也瞧見,一幹人正簇擁著君主,徐徐走來。
江寒祁回宮了。
“走了。”
裴玄忌扯過江旋安牽住,大踏步向宮殿行去。
化雪的地面,汪著水窪,軍靴碾踩而過,發出鏗鏘聲響。
雲知年則獨身沐在風中,仍有些痴地,指尖卻是再一次刺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