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年說著話,竟彎身想要下跪。
幸而裴玄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腰,及時制止。
“你做什麼?”
裴玄忌有些生氣,眸裡卻有藏不住的心疼,“我說過,你在我面前不是什麼奴才,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不要下跪。”
雲知年便也不再跪,而是肅了神情,鄭重託付,“求你保護好小郡王!”
“江旋安?”
裴玄忌不解,“我本就是陽義駐軍,自然要保護他。”
不是的。
不是這麼簡單。
江旋安是先帝遺孤,亦是後黨鐘氏一族的眼中尖刺,因他才是江氏正統血脈,縱然鐘後百般心機替江寒祁納妃,但只要江寒祁一日無所出,他們就不會放過江旋安。
當年,江旋安會在那場宮變中落入趙遠淨之手,就同鐘後脫不了幹系。
而裴千峰雖然救下了江旋安,但如今又加派自己的兒子去往陽義,實則是想將江旋安拿捏在手。
畢竟,若節度使真有何野心,師出無名反遭人詬病,但只要挾持江旋安這個先帝的親生子…
便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但無論如何,經過這段時間相處,雲知年已知曉裴玄忌為人,更敬裴玄忌清正磊落。
只要裴玄忌肯保護小郡王,他就能設法保裴玄忌。
無論朝局如何變幻,他便始終不會同裴玄忌為敵。
除了報先帝之恩外,這是他的一點點私心。
只為裴玄忌。
“你答應我。”
雲知年抓住裴玄忌的手腕,定定望向他,“答應我,阿忌!”
“好,我答應你。”
雖對於雲知年如此在意江旋安多少生了些妒忌,但裴玄忌又怎忍心拒絕,便反握住他的手,承諾道,“我定會保護好江旋安。”
雲知年雖鬆懈了神情,可依舊攥著他的手不肯放。
“好了。”
裴玄忌回首,看到幾個心急的弟兄已經下馬朝他這邊走來了,只好握著雲知年的手哄道,“又不是再不會見面了,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大不了來年我還帶江旋安那個臭小子入京,總是…總是還有機會再相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