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性急的,還幹脆去搶那船伕手中的船槳,不讓他掉頭。
裴玄忌亦也神情不悅。
他走上前,剛準備勸那船伕放棄,因他這幫護衛都是從軍營子裡頭帶出來的,個個可都是暴脾氣,且這事本也就是這貪心船伕的過錯,於情於理,都應該先送他們過江。
然而,就在裴玄忌回首望向江岸之時,他的目光忽而凝滯住。
因他竟在對岸看到了一抹極其熟悉的身影!
裴玄忌一把從手下那裡搶過船槳。
護衛們只當裴玄忌這是要親自教訓那蠻不講理的船伕,個個一副看好戲的態勢,哪知,裴玄忌搶過船槳後,偶然徑直塞回到了那個船伕手中,急聲喊他道,“快!快轉頭!去接他們!”
“快點!”
江旋安:?
眾護衛:?
“好嘞!好嘞!軍爺你可真是心善!”
只有那船伕美滋滋地咧開大牙在笑。
裴玄忌來不及聽他奉承,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地竄跳到船頭之上。
一種不可自抑的喜悅瞬間湧上了心頭,如擂鼓般敲打得砰砰作響,他不敢眨眼,生怕眼前那身影會如晨露般在每次夢醒時分消散不見,及至船隻靠岸,一雙潔白的絲履踏上船板,裴玄忌才終於確認,他不是在做夢!
是雲知年!
真的是雲知年!
裴玄忌刻意抿緊的嘴角簡直都快要壓不住上揚了,他顫著嗓子,那個在夢中喚過千百遍的“年兒”此時卻卡在喉間,生了怯似的,硬是發不出聲兒。
“裴參軍。”
雲知年這時也抬眸望來,主動開口喚道,神色則不似裴玄忌那般激動若狂,反倒是平如靜水,彷彿這場重逢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的視線停留在裴玄忌身上,眉眼溫溫,美若新玉。
“雲大人!慢些,慢些,等等我!”
裴玄忌正要上前。
卻見一人緊隨雲知年登船,那人身穿華貴官袍,看向雲知年的目光中,痴戀幾乎快要溢了出來。
正是那已官升三級,當今的大晉宰相,柳廷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