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湊到他紅若滴血的耳邊,語氣親暱地低聲道,“你的唇被我咬破了。咳,果然,傷口還在。對不起,我這是第一次親人,沒什麼經驗。”
“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
還有下次?
雲知年驚怔抬眸。
那邊廂一屁股坐定的江旋安已經在向他招手,“哥哥!快過來陪我吃早膳哇!”
裴玄忌遂松開他,沖他一笑,“去吧。”
雲知年點點頭,步伐匆匆地去到江旋安身邊,再不敢多看裴玄忌一眼。
江旋安見著雲知年極是開懷,纏著他說了好多話,當然,最重要的,是過來勸雲知年同他們一道去陽義的。
“陽義可好了!我的郡王府也可大了。”
江旋安張著手臂,沖雲知年比劃,“唔,雖然沒有皇叔父的皇宮大,但還是比哥哥你住的小院子大多了,僕人也有好多,哥哥過去了不用再當太監!我讓僕人伺候哥哥!好不好呀?”
“我…先不說這個了。小郡王,來,我們吃這個。”
“好!”
雲知年果然好像是不大會拒絕江旋安的。
裴玄忌悄悄觀察,默默想著。
他早就發現,淡漠自處的雲知年對於江旋安總是格外耐心,無論江旋安說什麼做什麼,都近乎是完全寵著信著。
這很沒有道理。
畢竟雲知年此前同江旋安毫無交集,這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著才是,裴玄忌猜想,難道是因為江旋安生得肉肉乎乎,十分可愛?他為此還專程照過銅鏡,自己雖然長得也不差,但到底已經不是小孩子,五官稜角實在過於分明剛硬,平時又習慣冷著臉,怪不得雲知年不喜歡,所以,裴玄忌決定多對雲知年笑笑。
江旋安愛笑。
那他也笑。
雖然他不愛笑。
但雲知年愛看,所以他要笑。
正巧,雲知年亦也心不在焉,偷向裴玄忌望來,裴玄忌趕緊將手裡的煎藥的活計一放,又沖他咧嘴笑了笑。
嚇壞了雲知年。
雲知年捧著一塊酥餅,急忙忙地把腦袋轉回去,臉上紅暈卻久久未褪,印在瓷白的臉龐上,煞是可愛得緊。
裴玄忌活了十八年,頭一次對一個外人,如此在意。
這感覺,雖然陌生,但也好像意外地好。
好到…捨不得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