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旋安卻忽然主動問裴玄忌道,“裴三,你說,當皇帝很好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啊,隨便問問。”
江旋安說道,“我覺得當皇帝很好,你看,你若是當了皇帝,不就不用再為哥哥煩惱了嗎?你可以想帶哥哥去哪裡就去哪裡,像皇叔父那樣,成天同哥哥膩在一塊兒都行。”
裴玄忌的眉悄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江旋安又道,“幾年前,你爹,也就是裴老將軍,從趙遠淨手裡救下我時,跟我說…”
“若是我爹沒死,若是我沒有在那場宮變中被趙遠淨抓走,本來,這個皇位應該是要傳給我的。”
隔日,稍晚些時候,姚越揹著醫箱匆匆趕來了。
這兩日因著江寒祁交代,和歡齋並不落鎖,姚越本也是專程負責照看雲知年的,他如今已升至太醫,官階位份僅次於陸院使,所以行動也自由隨意得多,他一進院門,就很親熱如常地喚道,“雲公公!我來替你看脈了!”
迎接他的是守在院門處,滿面陰鷙的裴玄忌。
姚越幹咳著,訕笑兩聲,“你還守在這裡啊?”
潛臺詞卻是:你還沒死心啊?
姚越知道,雲知年不會輕易答應跟裴玄忌走的。
因他被種了蠱,怎可能輕易離開同樣種了母蠱的江寒祁?更何況雲知年都跟了江寒祁三年,這兩人在床上各種口口大抵都幹了個遍,親密程度能同你一個才認識月餘的人比麼?
江寒祁知道雲知年不會走。
姚越知道雲知年不會走。
雲知年知道自己不會走。
只有這頭腦發熱的裴玄忌還被蒙在鼓裡,猛獻殷勤。
最後被雲知年拒絕時,指不定要失望傷心成何樣。
一想到這裡,姚越心裡又快意了,說話也不禁硬氣了幾分。
“你在這攔著,我怎麼給他把脈?他那日可是吐血了啊,不好好診治,落了病根可怎麼辦?”
裴玄忌哼了一聲,冷臉讓開路。
雲知年已經合衣坐在床側了,膝上攤了本翻開的書,模樣乖巧。
姚越心中蠢蠢欲動,急急上前,就要去抓雲知年的手。
裴玄忌這時卻徑自挽住雲知年的手臂伸出,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樣,“就這樣看診。我陪著他。”
裴玄忌從腰間摸出一把短佩刀重重扔在桌案,“還有,把脈時,眼睛不要亂看,手不準亂摸,否則我就立刻把你的眼珠挖掉,手給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