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越其人生得其實不錯。
五官周正俊秀,隻眼下一雙臥蠶卻厚到發黑。
是個心術不正,素好淫邪之人。
姚越則完全沒有顧及到柳廷則對他的審視。
他的眼裡只有江寒祁。
他想要取得江寒祁的信任。
他前幾日就為裴千峰把過脈,重疾纏身,已然是時日無多了。
今日,江旋安前來迎人,裴千峰也並未出面,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裴氏雖對他很好,可裴千峰一死,隴西這塊肥肉不是誰都能守得住的。
裴家老大資質平庸,裴家老二雖有能力,但到底是一介女流,軍營裡不服她的大有人在,從前,有裴千峰護著,這幫人就只能把積怨壓在心裡,可若裴千峰死了,一旦被別有用心之人稍加煽動,怕是就會引起動亂。
裴千峰下定決心同鐘氏結盟,大抵也是想借由鐘氏之力,護隴西平安。
倒是裴玄忌…
姚越雖厭惡裴玄忌,但他不得不承認,裴氏子女當中,最可服眾的,大抵只有裴玄忌。
可惜啊,在他數年如一日的挑撥離間下,裴千峰早已不再信任自己的小兒子了,裴氏向來以軍令治家,只要裴千峰不肯鬆口,裴元紹和裴定茹便是再如何偏心裴玄忌,都是無用。
裴玄忌現在已同隴西徹底決裂,他還是趁早甩脫隴西這個爛攤子為好。
更緊要的是,只有在江寒祁身邊,他才有機會去接近雲知年的。
他朝思夜想的,只有雲公公。
一思及那日,他的雲公公光著身子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招人模樣兒…姚越就激動得日夜難眠。
他總是有機會的。
於是,姚越趁熱打鐵上前。
見江寒祁並沒有拒絕,便趕緊拾掇好摔碎的鼻煙壺,佯裝嘆惋,“可憐那雲公公生得柔弱貌美,就這般被裴玄忌那個惡霸脅迫著帶在身邊,免不了要受欺受辱的,陛下,你說,要不要…”
“住嘴!”
江寒祁面色更加陰霾。
握在錦袍之中的手指節因著用力,嘎吱作響,“朕瞭解他。他若不願,誰也迫不了他,此番…定是他自己願意的。”
“這個賤人…竟敢背棄朕…”
江寒祁扯開嘴角,裂開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朕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陽義督軍不敢得罪裴氏,所以此次來隴西接應的,多是跟隨裴玄忌的那幫子弟兄,人數不算多,三五百而已,裴千峰則自始至終並未出面,因此,是裴元紹代替自己的父親同裴玄忌達成協商:
朝廷的人是可以放的,但裴鐘兩家的結盟,乃是板上釘釘既成事實,裴玄忌既已決定離開裴家,就無權再幹涉隴西事務,這也是裴千峰的意思。
“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