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曾經將阿忌獨身一人拋棄在了黑暗之中。
想到過往,雲知年心口陣陣抽痛,他蜷住身體,像每次思念成疾時那樣,抱緊自己,好汲取一些微不足道的溫暖,去抵禦相思之苦。
而自始至終,男人都站在一側,冷眼旁觀。
終於,雲知年放棄去解脖間的繩套了,他極慢極慢地站起身,彷彿用盡了周身的力氣,嗓音疲憊,“既你是公孫先生安排的人,就快些送我離開。帶我來此的人是宮裡的太醫,若他發現我不見了,必會找人搜查…到時,恐會連累你和先生。”
雲知年不甘心地抓起自己脖上的繩套遞出,“你帶我走。”
男人接過,又牽住他走出一段路,雲知年垂眸跟在後面,腳步虛浮,哪知這次,男人竟又率先收住腳步,將繩套一扯,雲知年便踉蹌著跌入他的懷中。
“你,你做什麼!”
雲知年瞳孔驟縮,他掙紮著想要推開男人,可男人的手掌卻強如鐵鉗般扣住他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將他按在身前。
男人略帶薄繭的指尖慢條斯理地挑開他本就淩亂著的衣領,寒風灌入,激得雲知年渾身一顫,他下意識地縮佝住身體,但再如何阻擋,都擋不住他脖上那些深紅色的痕跡,那些痕跡映在他潔白如瓷的面板,正如雪中紅梅,刺目妖冶。
而不知是不是雲知年的錯覺,男人看到了這些痕跡,而正是如此,似也帶走了男人眸間的最後一絲溫度,他的指腹輕輕擦過這些痕跡,感受到雲知年細細的戰慄,那掌心便順著他的脖頸輕滑而下,直至停在他心口的位置上。
男人久不說話,就這樣按住他的心口,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頹頓了一下,似也是在承受無可比擬的痛苦。
“你,你究竟是何人,要做什麼…”
雲知年被壓制住,動彈不能,他耳邊隱約能聽到密室外傳來了騷動聲以及刀劍聲,便愈加心生恐慌,“你快帶我離開這裡…若楚橫發現我不見了,必會帶人追殺你的!”
“不急。”
終於,那男人開了口,嗓音異常嘶啞難聽,他從懷裡摸出一隻火摺子點燃,光亮一下子照進了這條隱於戲臺之下的深暗幽道,而雲知年方才看清他的臉。
並不是裴玄忌。
而是方才戲臺上那名其貌不揚的樂師。
雲知年說不清心頭是失落更多一些,還是慶幸更多一些。
或許還是慶幸罷,至少不是阿忌,不是阿忌看到這般不堪的他…
“你到底…到底要如何才會帶我離開這裡…”
男人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側臉,最後停在那雙赤朱的唇瓣上,揉搓起來,“把你方才,準備對那個人做的事,對我做一遍。”
“做得好,就帶你走。”
男人揶揄地笑,聲調寒涼透骨,那一雙眼卻灼而生亮,隱著些難以言喻的悽楚,在這張淺平的臉上其實顯得並不相稱。
“…”
雲知年倔拗地偏過臉。
男人卻先他一步捏緊他的下頜,隨後便將唇覆了上去。
他親得兇狠異常,見雲知年死咬住齒關不鬆口,就十分熟稔地去咬雲知年的下唇,待雲知年吃通張嘴,便長驅直入,直到勾住那柔軟的小舌,男人才將吻漸漸放緩。
“剛剛,不是親得很開心?你身上的這些印記,也是他弄出來的罷?”
男人的手再次按上他的心口,“那這裡呢,你的這裡,是不是也留下了別人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