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先下去罷。該做什麼自會有人安排,別在我跟前礙眼惹煩。”
“阿忌。”
雲知年非但沒有走,反而走近了些。
他蹲坐在池畔,淡色的眸裡不知是氳了水汽還是什麼,潤著模模糊糊的一層亮光。
他將手伸出些許,大概是想碰一碰裴玄忌的身體,但又到底不敢,在即將觸及的剎那瞬間停滯,就這麼虛虛地懸於半空,咫尺仿若天涯。
他的喉結用力滾動著,帶幾分哽咽,輕言道,“對不起,阿忌…”
是我對不起你。
當年若非我有意利用你,若非我不告而別拋下你,又怎會害你同兄姐決裂,害你陷入孤立無援只能奮死求戰的境地。
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扼住。
裴玄忌的手掌灼得發燙,像是要把他的腕骨生生捏碎。
雲知年吃痛蹙眉,卻根本沒有掙紮,任由那人將他拉住。
“現在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你以為我們之間,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裴玄忌惡狠狠地道,“雲知年,你欺騙我,背叛我,丟棄我,耍弄我的真心,再將它拋卻,這些都是你欠我的!雲知年,我們已經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了,就不要再去重溫舊事,你也不必再對過去耿耿於懷,陪伴我服侍我,這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情。既然你不肯走…”
“就留下來好好服侍你的主人。”
“把衣服脫光。”
方才的脆弱和掙紮一瞬即逝。
裴玄忌重新恢複冷漠,“然後下來,陪我一道泡溫泉。”
因是冬日,所以頭頂那明晃晃的日光並沒有帶來什麼溫度。
雲知年解開衣帶時,許是有些慌怯,動作很是遲緩。
裴玄忌幹脆自己上手,近乎粗暴地幫他,雪白褻衣滑落於地,雲知年的身子因著冷風吹來而不住抖動。
裴玄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從溫泉中起身,將他打橫抱起。
雲知年猝不及防,下意識地伸手摟住裴玄忌的脖子。
裴玄忌抱他進了泉池。
溫熱的泉水瞬間包裹住兩人,朦朧水汽中,裴玄忌的目光更深邃了些,用手臂將雲知年困在池畔角落,便俯身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