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子牧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殺了他。”
“裴元紹死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裴玄忌的心頭,揚起劇烈的震顫。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血液也彷彿在瞬間凝固。
“你…你殺了我大哥!”
滔天怒火在胸中不斷翻湧,裴玄忌猛地拔劍,目眥欲裂,“我要殺了你!定要讓你為我大哥血債血償!”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被數十把寒光凜凜的刀鋒圍住。
他捏緊手中劍柄,指節發白,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恨不能要將狄子牧生吞活剝。
“還有我的虎符,我的虎符也是你盜取的是不是?”
“是。”
狄子牧沒有否認。
“你的半塊虎符,在我這裡。”
他從兜裡,取出一塊小盒匣,裡面正是裴玄忌丟失的半塊虎符。
原來,他當真誤會了年兒。
年兒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他,真正的叛徒,一直隱藏在他身邊。
裴玄忌雙目發紅,“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把這半塊虎符送回隴西,我二姐的信…”
狄子牧接道,“那些信全是我仿照茹兒的筆跡寫給你的,送信的飛鴿也早被我調換。不然你以為,裴元紹身死這麼大的事,你二姐怎麼會不告知你?”
“我們設下這個局,就是要你關心則亂,匆忙上路,好設計埋伏。不過江寒祁倒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大抵也是中了計,以為隴西真的已經同艾南打起來了,居然將原先設好的卡扣撤掉,想要放你通行,所以,鐘霆公子只好讓我們扮作行商,一路追堵過來,這才能夠把你攔下。”
“裴玄忌,事已至此。”
狄子牧居然動起了遊說的心思。
“不如你同我一道,就留在這裡,為鐘氏做事算了!隴西已經不行了,你看看,裴元紹死了,他那老孃,裴劉氏也因兒子身死鬱郁寡歡良久,沒幾個月就跟著一起去了,前方只剩裴定茹一個女流苦苦支撐,因為我的情報,她率領的軍隊接連幾次都在簫國手上吃了敗仗,兵力已然折損大半,再加之今年氣候不好,隴西大旱,糧食收成上不來,百姓自然也缺少銀錢上交,眼看著軍費和糧草都要維系不下去了,所以,阿忌,你回去,也是等著被活活圍困死在隴西城。”
“你之前不是已經決定叛出隴西了麼?隴西待你也不好,你明明也是裴千峰的兒子,最後卻連個軍職都要靠著江寒祁給你來封,不如你…”
狄子牧話未說完,就驀地瞪大雙眼。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那柄已經橫到他面前的劍峰,卻在下一刻,再也說不出話。
裴玄忌一劍封喉,殺死了他。
圍住裴玄忌的刺客則個個面露驚恐之色,因為裴玄忌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到他們未能反應過來,就被裴玄忌抓住空擋殺開一條路,魅無聲息地斬殺了狄子牧,這群人見狄子牧已死,方才紛紛向裴玄忌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