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還有,既然現在派去的特使能傳回燕山路的真實情況,不如順便再讓他查一查去年薊城退敵之事吧。”
“薊城被圍也有蹊蹺?”
“且查檢視,若當真有問題,或許此次能先拔掉曲士庸和董家在燕山關的勢力。”許箐放低了聲音,接著說,“燕山關十萬長羽軍的軍心所向才是關鍵。否則你這東宮太子,也終究會任人拿捏。”
太子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用力點了頭。
十日後,一封密函送至天家案頭,天家震怒,急召太子入勤政殿議事,至晚方歸,彼時許箐並未離開東宮。
“我還道你出宮去了。”這是太子見到許箐後的第一句話。
許箐搖頭:“今日有些乏了,又想等著你的訊息,便幹脆留下。”
太子輕嘆一聲,說:“確如你猜想的那樣,去年薊城之困,雖是劄達蘭所為,但也有人在其中攪弄。”
許箐將點好的茶推到太子面前,安靜地等著後續。
太子講述道:“特使到了薊城才知,守城退敵之功皆屬許箬和覃岷二人。薊城被圍困之後,覃荗重傷昏迷,一切軍務全數交予許箬,許箬曾六次派人傳信往周邊城池求援,全部石沉大海。後來許箬和覃岷二人仿照當年覃老將軍的火攻之法破了劄達蘭的圍困,正欲乘勝追擊之時,卻遇到了邊防駐軍統領的中途搶攻,那駐軍統領稱薊城軍民已疲乏困頓,以統領軍職強壓許箬一頭,命令許箬率兵返回薊城。於是後來戰報之中只有統領董育解困追擊,全無許箬覃岷二人堅守薊城之功。”
許箐聽得冒火,但終究還是強壓住心中思緒,問道:“天家是如何說的?”
“天家雖然氣憤,但似乎並不打算處置董敏。”太子頗為無奈,“那搶功的統領董育只是董家旁支,怎麼罰也罰不到董敏頭上。不過我已向天家請旨,再派特使前往燕山路徹查此事。”
許箐輕輕點頭,道:“已然夠了。這些世家大族都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可能一次便將他們斬落馬下。”
太子憤憤道:“可我當真氣不過!若非此次旱災,他們還要將此事瞞到何時?!”
“你想怎樣?”
“我……我知道不能立時將董敏調離樞密,但我著實想讓他吃些苦頭。”太子眼神中帶著期盼,“阿清,你可有法子?”
許箐無奈,這小孩兒是拿自己當神仙了吧。他苦笑一下,道:“沒有。”
“其實……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不知如何能周全?”
許箐:“說來聽聽。”
“欽天監起了卦,稱月內必然下雨。”太子壓低聲音道,“若能借助天象……”
“……”許箐心說,你怎麼神神道道的。
“你覺得可行嗎?”太子問。
許箐沉思片刻,道:“若你能確定月內有雨自然可行。但若不能,天家會如何想?你如今手中並無實權,不能貿然行事。”
“那你說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