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晟王府都監,言行皆代表著五大王,你方才未說出的話永遠不許說出口!”許箐的語氣嚴厲起來,“寧妃娘子的例子就在眼前,你是想讓你家主子死嗎?!”
苗新立刻跪地:“請郎君責罰。”
許箐冷冷說道:“如今東宮那位是敬告天地宗祠、昭示天下明立的太子,只這一點,便佔盡‘名正言順’四字。你若還當五大王是你主子,就收起你的野心和不甘。寧妃娘子閣中的火一旦燒到晟王府來,誰都救不了!”
苗新俯首道:“郎君息怒,是奴說錯了話。”
“你起來吧。”許箐收起情緒,“等五大王醒了,我必定會將你今日言行如實以告。你自可喊冤,也可怨恨於我,我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他身邊的人,不要將他拖入這渾水之中。”
苗新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眼前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次日晨起,夏景宣醒來時只覺渾身乏力,但之前那種頭暈混沌之感已盡數祛了,想來是昏睡之中已用過了藥。只是一個擁抱,至今鼻間似乎還縈繞著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夏景宣將那味道用力記住,自覺已心滿意足,才緩緩起身。待他坐起身,段守恩上前伺候著洗漱用藥後,說道:“苗供奉正在外間跪著。”
“怎麼?”
段守恩回話:“今早言郎君離開後苗供奉便跪在外面了,他只說等主子醒來後自有處置。”
“言郎今早才走?可有說什麼?”
段守恩:“言郎君昨夜一直在外間忙著,是苗供奉伺候的,今早宮門開啟後他便去了東宮,只留話讓主子好好養病,他改日再來。”
夏景宣略想了想,道:“我身上乏,不願多動,你去叫苗新進來回話。”
段守恩領命退出去,不一會兒苗新就進屋跪在了夏景宣腳旁。
“跪了多久?”夏景宣問。
“一個半時辰。”苗新回話。
“想來是大事了。”夏景宣往榻上坐了,道,“說罷。”
苗新叩首,將昨日暗室之中的對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夏景宣。夏景宣沒想到,不過一夜的時間,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緩了緩,問:“今早宮中可有訊息傳出?”
“不曾。不過言郎君說了,若是松翠閣中有訊息,定會傳信出來。”
“我知道了。”夏景宣沉默良久,才又說道,“當年家中送你到我身邊時應該同你說過,一切遵從我的意願。”
“是。”苗新垂首回話。
“我可曾流露出分毫對東宮的不滿,或是對言郎的猜疑?”
“都不曾。”苗新回話,“昨日是臣的私心。”
“你的私心?私心想替我謀得皇位?私心覺得太子若出了錯我便有了機會?私心想拉攏言郎為我所用?還是私心試探言郎對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