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仲淵沒有主將犧牲,沒有換俘議和,傷亡不足一成,不僅收複了失地,還直接探入西域與仲淵的“貿易走廊”,直打到與西域門戶耶蘭國國境相距一百裡處才停下。這是自永業十四年至今,仲淵獲得的真正意義上的一場大勝。捷報傳回京城,舉國沸騰。
張培將捷報複述完後便安靜地立在一旁祗應,許箐抿了口茶,問道:“宮中有何訊息?”
張培:“許統領受了些輕傷,太子殿下奏稟天家後已下令,讓許統領先回京。”
“嗯。”許箐放下茶杯,轉而揉著手指,道,“勞你回去替我轉告太子殿下,文臣輕武已久,非一朝一夕便可改變,此番需要他頂住壓力。”
“小的一定將話帶到。”張培恭敬說道。
“辛苦你了。”許箐給張培塞了一張憑證,“拿著這個去醉瓊樓,不必你花錢。”
“這……”
許箐:“宮中三餐都有定時,你此時回去定然趕不上了。夜裡你還要當值,那些點心雖能果腹,卻終歸不是正餐。這兌換券我用不上,過期也是作廢,你拿著去買些吃食,也不算浪費。”
張培小心地收了,又連連道謝,才離開了小院。
待確定張培已走遠後,夏景宣才從裡間出來,在許箐對面榻上坐了,輕聲道:“你近來不大往東宮去了。”
“我擔心你。”許箐說,“我在宮外,你若想找我說話,總還方便些。”
夏景宣輕輕搖頭:“這樣會讓太子起疑的。”
許箐嘆道:“子雋,你莫要如此自苦。”
“天家賞了我一處院子,在西郊半山腰上,那院子裡一應陳設裝飾俱全,只餘楹聯匾額尚空。言郎,我想請你一份墨寶。”
許箐抬起手,原是想拍拍他的頭,但因他戴著幞頭,便轉而向下,將手落在他肩膀上:“一時也想不到好的,不若先教那處空著,日後待我去看過再寫出來讓你挑選。”
“你已應了我許多事。”夏景宣道。
許箐:“我不會食言。”
“此時無其他人,”夏景宣看向許箐,小心翼翼地說,“我想失禮一回。”
許箐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夏景宣身邊,輕輕將他攬入懷中。二人一站一坐,相擁許久,夏景宣終於在那溫暖的懷抱中放縱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