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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本生意 (2 / 5)

昔日,宇喜多直家病危,秀吉力排眾議,讓八郎回到岡山城與其父見最後一面,並由彌九郎為八郎在直家的病榻前舉行元服禮。

誰又能想到……九郎為八郎剪斷屬於孩童的發型那天,被任命為太傅的行長也與成為宇喜多家主的秀家結下了一世也未能剪斷的契約。

“徵朝之前大谷刑部對你說過什麼,還記得嗎。”

從大阪去往岡山的船上,通曉藥理的行長不顧少主的抗議,檢查起了他手上的傷。他原以為堂堂備前宰相與叛亂的家臣當街對砍只是坊間謠傳,誰知這位年輕氣盛的少主竟真試圖用蠻力去直面官場上的爭鬥。若非大谷刑部的介入,天知道還會鬧出怎樣的亂子。

看著太傅一臉嚴肅的神情,秀家壓低嗓音,小聲嘀咕道:

“總大將……就要在後方從容行軍。”

結果吉繼才說完不久,就發生了徵朝總大將夜渡釜山的事……

人言這位年輕氣盛的總大將立功心切,殊不知,文祿之役剛開始時,第一軍團孤軍深入,戰線被拉得很長,前方軍情遲遲未能傳到名護屋,這才令秀家心急如焚,不惜連夜渡海也要得到太傅訊息。

“文祿之役那次,你在幸州山城因為身先士卒而身負重傷……這些你都忘了嗎?這次也一樣……身為家主,哪有親自提著刀上街和鬧事的家奴對砍的道理。還有……是哪個笨手笨腳的家夥給你處理的傷口?”

行長皺著眉頭將那些草草纏上去的繃帶一層層解開,將滲出的血跡仔細清潔了一遍,隨後又為他塗上了自己準備的藥。秀家回想起自己剛開始帶兵打仗時太傅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情景,苦笑著招認那個笨手笨腳的家夥就是自己。

經過這次內亂後在家臣面前顏面盡失的少主並不希望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家裡的侍從看到,於是便獨自包紮……太傅一邊責怪他太過要強,不該自暴自棄,一邊像往日一樣小心翼翼地為他纏上繃帶。

“我沒有自暴自棄。”

被藥粉滲透的傷口傳來隱隱的刺痛,秀家雖然一聲不吭,但行長抬頭時卻發現他的眼睛已經微微泛紅。

“有失分寸的是左京亮他們……如果這時候向那群抱團逼宮的家臣服軟,宇喜多家就徹底被他們廢了。”

行長注視著那雙眼睛,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

就算低頭能換來一時的茍且,但有些東西是不能退讓的。秀家和前田利長不一樣……就算失勢,他也絕不會向那位鳩佔鵲巢的德川內府低頭。更何況……如果連他也對德川內府低眉順眼,年幼的秀賴今後就只能仰人鼻息而活了。

“那群吃裡扒外的混蛋……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行長默默將繃帶繫好,冷靜地提醒道:

“在那之前……你需要恢複。”

“大谷刑部也告訴我要沉住氣……放心吧,太傅,回到岡山後,我會專心和明石全登一起重新整頓內務。我不會就此消沉下去的。”

明明才剛經歷這麼多糟心的事,卻還試圖安慰自己……如此溫柔的人,該如何獨自面對老謀深算的德川內府呢?

行長凝望著那雙秋水般的眼睛,沉吟良久,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話,

“為什麼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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