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嗎?這馬鹿折騰了半天,權貴都得罪完了,也沒人跟他說一句感謝的話……換作是我早就撒手不幹了。”
助左禮貌地將笑憋了回去,隨即趕忙轉移話題道:
“正好我也準備登門拜訪。上次攝津大人讓我調查的事我也要向那兩位大人彙報才行。”
“你是說……關於那些失蹤的人口?”
“是啊……就算攝津大人不找我幫忙調查,為了美緒黃金的日子原創人物)我也會這麼做。”
助左飲下了碗中的苦茶,長撥出一口氣。
“那些所謂的海外貿易……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一開始我也對太閣心懷怨憤,但真正調查了這些內情以後,我也漸漸理解了小西大人為何會站在太閣那邊。”
“此番回到九州後,行長調查了所有葡萄牙傳教士的背景,但凡藉著傳教的名義掛羊頭賣狗肉的一律追查到底,若當真在進行人口貿易,要麼把人找回來,要麼去見上帝。那些被送去見上帝的家夥死前必然免不了對行長一番抹黑……”
曹太郎說罷,輕嘆一聲——在費力不討好這件事上,行長是和三成半斤八兩的馬鹿。
“我從右近大人那裡聽說了……這一次他站在小西大人那邊。”
“西國的貿易在這劑猛藥後規範了下來……島津家,鍋島家,相良家,立花家,小早川家也紛紛效仿,隨後穩步對外開放。那家夥已經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九州總管了……只不過這位九州總管還是和當年一樣,存不下一貫錢。”
“因為九州的療養院和孤兒院越來越多了。”
助左欣慰地笑著,打心底為友人感到高興。
高山右近因為不願棄教而被放逐之時,助左曾質問行長,他也是堺的男兒,為何不敢與太閣戰鬥……他以為行長是個懦弱的人,直到他發現這位友人是在以更加辛苦的方式戰鬥著。
現在……他終於得償所願。
“如果說西國的貿易還在行長的掌控之中,東國……則比較難以規範。先前與德川家往來的南蠻勢力和西國那群南蠻人並非同一波,關系甚至可以用及其惡劣來形容。以行長的身份並不方便和他們打交道。”
可惜行長只有一個。
曹太郎如此想到。
和南蠻商人打交道的時候,曹太郎發現東國那群商人不但語言不同,連信仰也和西國那群南蠻商人有不少微妙的差異。雖然他們都信仰上帝,但彼此之間卻互稱為異端天主教和新教)。
行長的信仰和西國那幫南蠻商人相同,但在東國的南蠻商人眼裡卻跟信了邪差不多。
“我在呂宋的時候也聽說過。那方勢力叫英吉利,正在和葡萄牙交惡。”
雖然佐竹家名義上享有東國的南蠻貿易權,然而隨著新政推行,南蠻勢力接觸到其他東國大名只是時間問題。
東國的貿易接下來必然會成為大名們爭相搶奪的肥肉。
然而……開放貿易所帶來的不會僅僅是財富。
若沒有適當的規範和管控,曾經發生在西國的那些不幸之事會以另一種形式在東國重演。本就飽受戰火摧殘的百姓很可能會淪為商品。
如果東國的貿易問題處理不慎……這個才剛剛結束戰事的地方,只怕又要成為南蠻勢力角力的戰場。
決定東國貿易歸屬的……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此時的三成,正在為此事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