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助,你是否想過……”
像是在安撫受傷的野獸一般,九郎將手輕輕放在了清正的手背上,他鄭重說道:“為了熊之助……去向那些亡魂懺悔?”
清正愣了一下,似乎在確認九郎剛剛說過的話,斟酌著話中的意思。他眯著眼睛,嘴角有些抽搐地反問道:
“什麼懺悔?”
清正的反應讓九郎感覺脊背一涼,但他的眼神並未退縮,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懺悔你對敵國百姓,和他們的家人造成的痛苦。”
“呵……”
他冷笑一聲,扭曲的表情像極了一隻齜牙咧嘴的兇獸。
“你讓我懺悔自己作為一名武士所做的事?”
九郎強忍著心頭的寒意,皺起了眉頭,“在你是一名武士之前,你首先是個人……你說你小時候是個孤兒,那麼……將心比心,那些死於你手裡的百姓,他們就沒有子女嗎?”
“這是戰爭啊!你懂什麼叫戰爭嗎?!”
清正被他的話逗笑了。他獰笑著站起身,狠狠地捏住了九郎的手,將他制在一臂之內。
“戰爭就是要斬草除根!我們都摧毀他們的家園,掠奪他們的土地了,還要假惺惺裝什麼好人?你說的那些百姓,如果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來反過來殺我們!若還有下一次,我還會這麼做,對於我作為武士所作的一切,我一點也不後悔!”
手臂上的疼痛讓九郎的眼睛變得微紅,但更讓他受傷的是虎之助突然變得敵視的態度……
“為了你說的這些,什麼武士的堅持……哪怕家人因此受傷也無所謂嗎?武士就是這麼冷血的東西?”
“你這個藥商懂什麼?!”
清正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逼視著眼前的家夥,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句他一直努力不說出口的話……
“明明不過是一介賤商,為什麼就不能乖乖坐在你的位置上,什麼都要和我爭!和我吵?!!”
天草一揆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每一次,他試圖對眼前這個家夥予以溫暖,得到的都是這樣的回報……被他用那張吐毒的嘴反咬一口。
早知道……那時候就把他吐毒的喉嚨掐斷了……
清正越想越惱,回過神時右手已經握住了九郎的脖頸,他的脖子和那時一樣柔軟……彷彿再用一點力手指就能陷進去。
“放開我。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作你是酒後失言。”
清正鬼使神差般用指腹反複摩挲著曾被自己掐過的位置,粗糙的觸感令九郎十分抵觸。他想推開清正的手,離開這個胡言亂語的家夥,卻被更加粗暴地扯住了身上的浴衣,一番拉扯後,兩人都扭打到了地上。
“你真的以為我那是酒後失言嗎?”
清正抓著九郎衣領湊到了他眼前,身上的重量和酒味讓九郎有些喘不過氣,九郎盯著那雙因為醉意有些迷離的眼睛,警告地說道:
“發酒瘋也適可而止!”
“總是一幅自己什麼都懂的樣子……”
清正齜著牙,那隻扯住九郎衣服的手突然伸進了他的領口,九郎能地想要掙脫,胸口卻傳來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