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卓家被一夜之間殺死了,滿門屠戮,無一生還。
湯奕宗嚇得臉色慘白,他企望靠上去沾邊的大樹,面對京城風浪,就跟小草一樣,說倒就倒,連根拔起。
他徹底沒了聲,好幾天才緩過來。
潑天的富貴哪是好享用的,一著行錯,小命玩完!
指不定哪一日攝政王府也……
湯奕宗一夜之間老實了下來,那些個貪念被一一戳破了,冒不起來,並且還勸住了他母親,相安無事不尋仇便好,其他的少惦記。
湯奕宗放棄了為官一途,決心從國子監退學。
繼續待下去,也不過平白耗費光陰與銀錢,沒啥指望。
他是第一次不聽彭氏所言,自己拿定了主意,母親與妻子說什麼捐官一途,全然聽不進去。
將近而立之年,家財被敗了大半,要是捐官領著那微薄的俸祿,指不定一家子就要淪落到賣祖宅的地步了。
也或許攝政王府倒臺了,他們倒黴催的被連累,一夜砍頭!
湯奕宗想找其他出路,他運氣不錯,趕上朝堂重提海禁的時候。
任何行業,搶佔先機者,即便笨拙也能賺上不少,就看有沒有勇氣,能否慧眼如炬,踏上正確的那一條道了。
開海禁一事再次於早朝時提出,呈帖子的人並非薄時衍,但他從容不迫坐在側旁,顯然是知情且同意。
這迴文武百官的反響小的很多,阻力也大為減輕。
當年謝家參與謀反,被忌諱被防範,現在的局勢卻已經大不相同。
死了個齊凱桓,外戚卓家也不複存在,還有誰能與謝家勾結,去複刻當年的路數?想想似乎有點草率……
要說攝政王,確實對皇權威脅最大的是他,但他瞧著並不留戀權柄。
不僅在逐步放手,甚至越來越有‘不作為’的跡象。
起碼江立棠已經開始害怕他做甩手掌櫃了,這麼多活,他要是不幹誰幹??
章宸帝也察覺到了,一整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淚眼汪汪,唯恐自己被拋下不管。
沒人輔政,等待他的就是每日批不完的奏摺,還有那群任何事情都喜歡辯駁爭吵的文臣!
開,海禁必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