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兔淩空一翻,竟化作了三道銀光,奔著三人極速閃去。郭曖看的真切,那飛過來的不是什麼玉兔,而是三隻血口獠牙的銀狐。
郭曖反手一刀撩開奔自己殺來的那隻銀狐——銀狐身子一卷,閃了開去。
同時,郭曖又探左手取出一錠碎銀子——郭曖的飛鏢術並不差,只是他不喜歡用,是以情急之下,取出了一錠碎銀子——打向奔鮮於燕而去的銀狐。
韓當此時倒顯得有些狠辣,一鐵簫擋開身前的銀狐,一晃肩膀,不知從哪裡已發出一枚粗長的鋼針,向著奔鮮於燕而去的那隻銀狐打去。
場面有些好笑。奔鮮於燕而去的那隻銀狐,似是大意了,一針、一釘全打在身上,慘叫一聲,掉落在地,大概是死了。
奔郭曖、韓當而去的兩只銀狐,卻閃開了二人的攻擊,落在屋瓦之上,不等二人反應過來,便上下翻旋、左騰右閃的與二人周旋起來。
鮮於燕雖然沒被銀狐傷到,卻也嚇渾身力氣一洩,被那黑塔般的昆侖奴一閃身,掙脫開去。昆侖奴忍著劇痛,撿起地上的雙斧,翻身上了房頂,一路翻牆越脊跑了。
鮮於燕,瞅了一眼地上被郭、韓二人打死的銀狐,啐了一口。又看一眼那美婦人,那美婦人大概是看兩只銀狐纏得郭、韓二人十分狼狽,竟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鮮於燕料定美婦人暫時不會出手,便從懷裡抽出一包物件,銀光閃閃,兩只小胖手掂量掂量,看著很有些分量,隨即用力一抖,展開一張大網。
鮮於燕飛身上房,先奔韓當處,拉網就沖銀狐兜了過去。此事不關交情深淺,主要因為韓當身形高瘦,對戰靈巧的銀狐實在吃力。
鮮於燕好吃,更好吃野味兒。用作兵刃的一把匕首,一張網,都是平時燒烤吃肉,捕獵魚獾的用具。一把匕首,用得靈巧異常,專解人筋肉關節;一張銀鎖網,也是舞的挾風卷雲,狗獾、貍貓、狐貍、金錢豹,裝進這網裡的不計其數。
纏住韓當的那隻銀狐,真的十分通靈,見矮胖的鮮於燕舞著一張大網,手段竟無比的靈動迅捷,大概是看出此人此網的厲害,一個跳躍,飛到郭曖處,與另一隻銀狐會和在一起。
鮮於燕呸了一口,給韓當使了個眼色,二人也追殺過來。
三個身型各異的人,兩只雪白的銀狐,在青瓦粼粼的屋頂上,在虛假月光裡,對峙著。
一聲唿哨響過,兩只銀狐迎風躍起,旋即回到了那美婦人的懷裡,又幻化作一隻可愛肥碩的兔子,在婦人懷裡拱來拱去。
那美婦人的媚笑漸漸變得猙獰,一張嘴慢慢變得巨大尖突,白森森的獠牙從血紅的嘴唇裡鑽出來,瞳仁也由迷人的黑色變成可怖的紅色。
霎時間,本來美麗惑人的一張臉,已變成一顆碩大的狐貍頭顱,雪白的身子伏在地上,壯碩如成年的黃牛,銀灰色的爪子如鋼鈎一般閃著寒光。
再看那整個的月亮,原來都是它的尾巴團成,九條巨大的尾巴,每一根都有十餘丈長,此刻正分散開來瘋狂的擺動揮舞著。
看著那巨大的妖狐嘴裡不斷噴出殷紅的血霧,郭曖暗叫一聲不好。他能感到這只巨大的狐貍,有形有質,並非幻術,而是一種古老的巫蠱之術,那些巨尾、利爪、獠牙,都是實實在在能致人死命的武器。
郭曖忙囑咐二人當心,一時情急,竟覺到三脈七輪中的元識之力如熱浪般滾滾襲來,想起師父教的法門的,郭曖運動周天,將這股力量慢慢運轉至全身,郭曖低頭看時,發現自己身上漫溢著一層金光,就連手中的鋼刀都均勻的照著一層光焰,不由心中大喜。
郭曖看自己成功運起了元識之力,就想囑咐二人退下,自己獨戰妖狐。轉頭一看,不由一驚。
看韓當那邊,渾身罩著一道幽藍的光芒,隱隱約約,彷彿一個道家的仙人,金冠博帶,鶴氅飄灑,一柄鐵簫上纏滿了藍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