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嶼還沒來得及反應,對面的齊安已經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給推到了一邊。
失控的汽車毫不減速,直直地撞了上來,韓嶼看到駕駛座上韓二叔扭曲的臉色,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在整整幾秒的意識斷片中,韓嶼只聽得到旁邊眾人倒抽涼氣的聲音。
那個“自己”整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楞在原地。眾人一擁而上,將蓄意謀殺的肇事者從車裡揪出來壓住。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自己”顫抖著走上前去,試圖伸手去探齊安的鼻息,卻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精準地控制住手上的動作。
韓嶼站在幾米開外的位置捂住胸口,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心痛”這個詞語所描繪的感覺是那樣精準,那種毫無預兆的劇痛陡然來襲,心髒在受到強烈的刺激後劇烈收縮,彌散開令人窒息的苦楚。
畫面凝滯在這一刻,韓嶼終於從荒唐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淚水決堤,狼狽不堪。
這下,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關於自己曾經怎樣毫無所覺地,辜負過那個人。
律師在葬禮上宣讀了齊安早已立好的遺囑,一半資産捐助給了孤兒院,另一半資産指定由韓嶼繼承。
訊息一出,舉城嘩然。
關於韓嶼與齊安的小道訊息幾乎在s市社交圈傳遍了。
韓嶼名下的資産數額直逼他繼承家業的大哥。惹無數好事者豔羨。他只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諷刺了。
所謂“早有一腿”的兩個人。誰又能想到,到最後,他連親耳聽那個人說一句喜歡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遲鈍。直到那個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才終於後知後覺。
後來,有人給韓嶼送來了幾本日記。
想不到齊安那樣的霸道總裁,竟然一直保留著這樣少女心的習慣。
“他說他喜歡上了高中部的學姐。”“學姐是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不感覺到嫉妒。”
“他回國了。”“笑起來還是像以前那麼暖那麼好看。可惜的是,他應該再也不想對我笑了。”
“他要訂婚了。”“我想我也能漸漸放下這件事吧,畢竟他要有他自己的生活。”
“這家夥,他可真粗魯啊。”“雖然是很喜歡他,但是好像比想象中的更痛一點。”“這種事,大概不會有下一次了吧。”
“今天他和我和好了。”“真是直男的腦迴路啊,這種說辭,他還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