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薄而冰冷的嘴唇驟然覆在她唇上,撬開了她微張的唇,將她所有話語都堵在口中。
朱辭秋愣怔一瞬後立馬握手成拳,猛地打在面前男人裸露的胸膛上,卻又被他另一隻手狠狠攥住,令她一刻都動彈不得。
柔軟皮肉的溫度霎時相觸,烏玉勝在唇舌相連間,肆意掠奪著她,連牙齒都在掙紮間碰撞在一起。
他將她抵在牆角,放肆又霸道地親吻著,與那些被壓下又沖出的繾綣情意一同,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直到她猛地咬住烏玉勝的下唇,叫情深無法自拔的男人吃痛,微弱的血腥味蔓延進唇腔。他睜開眼,看向眼尾有些薄紅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又轉瞬即逝。
朱辭秋冷冷地盯著他,一動也不動。烏玉勝緩緩停下了動作,放開了她,一面擦著嘴角的血一面往後退向床邊,拾起床邊的紗布後,背對著她,道:“殿下,你先出去吧。”
“烏玉勝,”她摸了摸自己微腫的嘴唇,看向烏玉勝,見他故意將背上剛敷好的傷口轉向她面前,忍不住帶著些脾氣地輕笑一聲,“你跟誰學的這些?”
烏玉勝背一僵,卻不說話。
她走至門口推開門前,又道:“我叫你清醒,不過是想叫你顧惜自己,將傷口包紮好。你若因此死了,再多的狗脾氣,都只能跟閻王爺發。”
言罷,便不再逗留於此,木門迅速“吱呀”一聲,她大步走了出去,又用力關上了門。
出了木屋,她身上沾染的那些烏玉勝的氣味便隨著微風飄散在空中,又吹入她鼻尖,讓她不自覺摸向自己的嘴唇,又在想起方才兩人在屋內的模樣後,搖頭冷笑一聲,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烏玉勝。
站在原地整理好情緒後,她才往穆照盈的木屋所去。
主屋的門半掩著,屋內只有穆照盈一人,朱辭秋站在門口敲一聲門,不等穆照盈出聲便將半掩著的門開啟。她站在門檻之外,不往裡走,只看向坐在對面主座的穆照盈,問了一句:“此處的守衛,可是烏圖勒的人?”
穆照盈似乎看見她面上的異常,不由得坐直身子,眼神在她微紅的嘴角停留一瞬又迅速移開,複看向她毫無波瀾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朱辭秋又問:“整個南夏,知道你在此處的人有多少?”
穆照盈想也不想,回答道:“霞山谷內,唯有鐵木修。谷外,除卻烏圖勒的那些王族親兵與阿蘭阿勝,便再無人知曉。如今我在世人眼中,早已是死屍一具。”
朱辭秋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她已無問題想要問她,於是轉身便往外走。但穆照盈卻忽然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張口叫住她,“殿下!”
朱辭秋腳下步子頓了頓,還是停住了,她扭頭看向穆照盈,問道:“還有何事?”
“穆家——”
她皺了下眉,猛然抬高聲音,出聲打斷了穆照盈的話,“穆夫人,你們穆家對不住的從來都不是我。“
“你們對不住的,是十三州的百姓、是那些拼命守護著國之疆土的將士、亦是那些一直信任穆家,信任穆老將軍的世人。”
她冷眼看著穆照盈,緩緩開口道:“在燕京時,常有人以書信傳與我,同我講穆夫人的父親是如何驍勇善戰,用兵如神。後來我入山門關,也從那些人口中聽過幾句他的事跡,心中對他更是尊敬至極。”
“他曾經,確實是個好將軍。年輕時他曾在荒原漠土上,與皇室宗族誓血為盟,要護大雍一世,非死不得悔。”穆照盈垂眼,輕嘆了一口氣,“可後來若非陛下苦苦相逼,欲置穆家於死地,他也不至於為了一條生路,鋌而走險,與虎謀皮。”
“以十三州換你穆家一條生路,”朱辭秋頓了頓,“你們穆家,當真是金貴。”
“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命不可違,不敢違。我們極少入燕京,就連京中的宅邸都早已破敗腐朽,更遑論人脈?若我父被誣,無人會替我們辯白,等待我們的,唯有死路一條。”穆照盈眼中有淚,“若有其他路可走,誰又願意出賣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