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辭秋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不悅,面上卻不顯:“我不要大統。我只要找到朱煊賀。”
北宣王一愣,四周瞬間變得壓抑安靜。
良久,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重複了那個名字:“朱,煊賀?”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朱辭秋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反而問道:“一個與我父皇一母同胞的皇子,竟被貶與蜀地多年,皇叔,這究竟是為何?”
北宣王睜大雙眼:“你……你怎會知曉……”
“現在,我可以與皇叔談論交易了嗎?”
朱辭秋笑而又問。
北宣王還未說話,突然間,屋外響起巨大的撞鐘警報聲,一聲又一聲,急促又緊張。
“敵襲!敵襲!敵襲!”
北宣王世子疾步走向門口,門開之際,朱辭秋也同樣走至門口,望向門外。
天邊火光四射,巨大的聲音沖破呼嘯的風聲直奔遼東城內!
北宣王甚至來不及跟朱辭秋再多說一句話,便緊握佩劍沖出了王府。
世子及其親兵緊隨其後,只不過他臨走時尚有一絲喘氣之機地望向朱辭秋,極為平靜地說了一句話:“公主殿下,你身經百戰,可曾看過海戰?”
朱辭秋愣怔一瞬,在世子轉身時忽然對顧霜昶道:“走。”
“殿下!”顧霜昶喊了一聲,又自知攔不住她,便只好緊隨其後。臨走時,他對正要拉著西琳一同跟著他們的白蘭揚道:“你與她留在此地,不準亂動。”
遼東城靠海,西側城門大開往前數十裡便是遼東碼頭。
遠處海上漂著數不清的船艦,星星點點的火光密密麻麻地鋪滿整片海域,船上身穿盔甲的戰士更是數不勝數,他們有人舉著大刀,有人舉著石錘,正野心勃勃地看著對面守在海岸邊上的破舊船艦上的遼東軍。
遼東軍身後是趕到的北宣王等人,面前是來勢洶洶的海寇。
朱辭秋跟隨世子步伐來到船艦之上,帶著火藥味的刺骨海風吹開了她的帽紗,叫她看清了對面數不盡的海寇大軍。
“他們又換新船艦了。”
世子恨得牙癢癢。
“今夜不會動火。”北宣王冷冷地道,“前些日破了他們幾艘船艦,如今得了新的,自然得來挑釁一番。”
“嗚!嗚!嗚!嗚!”
對面的海寇如野人般在船上叫囂,惡心又張揚的聲音隨著海風傳入他們耳中。
朱辭秋第一次在海上聽見來自敵人的嘲諷,也第一次看見海上之戰,她全然忘了方才北宣王對她的態度,主動走到他面前,問道:“若他們要攻,皇叔該如何取勝?”
北宣王扭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對世子道:“修兒,你來給殿下講講。”
“以前日為例。”朱嘉修站在朱辭秋身旁,抬手指向海寇大船兩旁亮著火光的小船,“賊寇利用此船裝載澆油的茅草脂膏等易燃物,趁風大沖向我軍船隻,此為火攻。我軍以預先塗抹厚且濕的泥漿船艦在前圍繞包圍,用長杆抵住火船,並用投石打翻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