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難過嗎?
如果……
如果當初沒有放走她就好了。
當這樣的想法出現時,烏玉勝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人。
他原以為,見過她安然無恙,好好吃藥後會心甘情願地回到南夏。
可是沒有,他甚至,再也不願意回去,只想悄悄陪在她身邊,替她鏟除暗處的小人。
就當是,贖罪吧。
而這樣看似懺悔的行為裡,也會有更加卑劣的想法。
他想讓朱辭秋看見他,哪怕是憤怒、仇恨,他都想讓朱辭秋知道,他一直都屬於她。
朱辭秋沒有回答烏玉勝的話,餘光中瞥見他拉緊韁繩的右手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傷疤好似才剛結痂,還泛著些紅腫。
“看來你替我解決過很多次刺客。”
朱辭秋輕聲開口,手指掠過那道疤痕,身後的人忽然吸了一口氣,輕喘出聲。
“疼。”
這一個字,竟帶了些沙啞哭腔。
現下是不是真的疼尚未可知,但從前,一定是疼的。
朱辭秋心腸再硬,也到底是有七情六慾的人,而不是千百年都不變的草木頑石。
她很想問烏玉勝,路途迢迢,這又是何必。
可話到了嘴邊,竟然說的是:“還知道疼,看來不是沒有知覺的鐵人。”
“這點疼,比不得我看見殿下假死回京後顧霜昶親近十分。”
其實詞不達意的,永遠不止一人。
“所以你急了,要趕緊露面嚇一嚇我嗎。”
朱辭秋好似不以為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想起烏玉勝那日站在喧囂下的落寞身影,想起顧霜昶告訴她的,烏玉勝瘋魔般的那幾日。
烏玉勝看不見,自她眼角流下的一顆淚珠。
他總是看不見她的真情。
“是。”烏玉勝策馬的速度變得快了些,夏夜呼嘯的風並不冷,但烏玉勝還是將鬥篷披在她身上,替她擋住迎面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