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昶與朱嘉修一左一右立在門口,俯視著臺階下的眾人。
“陛下醒了。”
顧霜昶鄭重開口,從背後拿出又舉起手中的詔書。
朱辭秋剛好緩步從裡而出,站在臺階上,低頭笑著看向地下驚愕萬分的眾人。
“顧大人,念。”
“詔:太子朱承譽令賞罰無度,奸佞橫行,罪無可恕,今日特廢太子之位,貶為庶民,幽禁於青州。另,立五皇子朱年景為皇太子,賞賜支度,事無巨細,並付皇太子。”
朱承譽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聽清楚後,忽然面目猙獰的猛然跨上臺階,卻被朱嘉修攔在臺階下,他扒拉著朱嘉修的胳膊,狠狠指著朱辭秋:“朱辭秋!你放肆!竟敢假傳聖旨!本太子有監國之權,你怎敢廢本宮!!”
“太子殿下!”
“這……定是假的!”
身後的大臣們也開始跟著朱承譽懷疑這道詔書的真偽。
不等漫天的懷疑之言將勤政殿淹沒,朱辭秋拿過顧霜昶手中尚未合上的詔書,將其反轉,把內容對著臺階之下的大臣們。
“安總管,你自小便跟著陛下,來瞧瞧,這可是陛下的字跡?也看看這裡頭,是否有國璽之印。”
安頌下了臺階,微微抬頭盯著詔書,隨即猛地跪在地上,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沒有說是或不是,但這一句話,卻替他回答了是或不是。
“起居郎,你也來看看。”朱辭秋笑著盯向驚魂未定的大臣們,走下臺階,將手中的詔書又往他們眼前遞了遞,“禦史大夫,為何不敢睜眼?”
“臣要面見陛下!”
兵部尚書忽然跪在地上,頭磕得響亮。
“臣等要面見陛下!”
他們又開始從眾,齊聲喊著同一句話。
顧霜昶站在大門中間,試圖以身軀擋住漫天的呼聲,“陛下龍體欠安,諸位大人難道非要擾陛下清靜不可?”
有人立刻抬頭凝視顧霜昶,悲痛道:“顧大人,你外祖是何等正直嚴明之人,你怎會!怎會被一個女人誘騙至此!”
顧霜昶朝那人拱手:“李大人,殿下從不騙人。況且,如今所做任何事,都乃在下心之所願,也亦是外祖所願。”
“你!你!”李大人氣地指著他鼻子,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懷寧殿下!老臣念在殿下好歹是為大雍守了三年邊關,又為大雍和平前往南夏和親的份上才一直未曾對殿下惡語相向。可殿下剛至燕京,其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發指!”
太傅站了起來,朝朱辭秋走近一步。
“你攔王大相公、闖皇宮、未得奉召擅入勤政殿,如今還!還假造詔書,妄想廢當朝太子!殿下,你當朝中大臣們,都死絕了嗎!”
朱辭秋直視太傅,笑道:“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