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之後,就是他們的故事了。”
“我在交錯的時空裡,透過魂體的連線,與城主有了一瞬間的交流。”
“城主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嘗試將所有魂族身上的負面能量都與他魂體連線,我們都受到他的庇護,有他在我們才不會被魂體吞噬。”
“但他一直沒有找到將所有負面能量都吸收進他身體的辦法,他……確實在法術一途上並不擅長。”
“但我知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研究魂體那麼多年,我知道該如何運用法術將那些負面能量都吸收進他的身體。”
“但是,唯一的代價是……”
星闌到這裡就不說話了。
總會有一人要死去,這個人可以孤身抵擋世間最強大的邪魔,最普通卻也最堅定。
他最善良最無私,無妄城裡的所有人都感激他,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堅定的好人,從未偏離自己的本心。
但最後死去的還是他,只有他。
“城主請我這樣做。”
“他問我,曼雲姐姐你會因為他的死去感到悲傷嗎?”
“我想了想,回答他,現在可能不會了。”
“曼雲姐姐,我不想騙他,所以請你不要悲傷,最後在時空的夾縫中將所有負面能量都收攏進他身體的人是我。”
“我一向不聽城主的話,可最後他還是要我聽話。”
星闌的腦袋低了下來,他分明已經是一位成熟的大人了,可如今卻還是露出了少時的無助模樣。
沈曼雲低頭看著桌上攤開的書信,親手殺死燕飛光之後,她終於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她不會再忘記自己叫沈曼雲,也不會忘記星闌的名字,手中書信上的字跡也不會再消失。
桌上的書信是燕飛光在與沈曼雲相識後的十年間所寫的全部信件。
那些厚成一本書的信紙被施展了簡單的法術,變為薄薄的一封信。
那些寄不出去的信件,過去的沈曼雲到死都沒有機會拆開它。
現在,跨越不知多久的時光,它還是送到了沈曼雲的手上。
燕飛光在寫下這些信的時候,知道它寄不出去,所以在裡面寫了很多平時根本說不出口的話。
他說了自己的過去——自己和無妄城外那間小房子的過往,有他那位還活著的母親,還有他撿回來的小灰狗。
他寫了自己變為魂族的經歷,那段無望的、痛苦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