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下樓之時,大堂之中,人已經少了一大半。
馬上宵禁,那些出門來吃酒的人也到了回家的時候。
倒是那一直在言語咒罵的男子,看到陳年下來,又要開口。
再一再二,第三次陳年可不再慣著他,陳年雙眼微微一眯,一道寒光閃過。
那男子頓時如遭雷擊,面色大變,踉踉蹌蹌的就向著門外走去。
行至門口之時,卻被那小二攔下,拉著他去櫃檯結賬。
陳年收回目光,一番精神震懾之下,那男子少說也得做上幾天噩夢。
他尋了一張桌子坐下,等著小二過來,隨便點了兩三樣素菜,便默默的聽著那幾個學子的談話。
學子談話的聲音並不大,也未曾提及皇甫先生的名字。
但言語交談之間,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優越在身,對著一眾學子評頭論足。
那姿態,有一種生怕別人聽到,又生怕別人聽不到彆扭感。
“大冬天的,竟然來了那麼多人?”
陳年還是小看了那皇甫先生的影響力,本以為來的最多也就是周圍數府之人,沒想到竟然連千里之外都有人趕來聽講。
“看來那夫子所圖甚大啊。”
在這個時代,車馬不便,訊息傳輸極為緩慢。
除非有術士插手,否則要想將訊息傳到千里之外,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即便那皇甫先生有官府背景,可以利用朝廷驛站,也需要一段時間。
更何況這天寒地凍的,中間還要往返趕路,光這一項就要耗費上不少時日。
“也就是說,最少三月之前,這廣昌講學就定了下來。”
陳年看著小二端上來羊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趁著眾人不注意,隨手一抹,那羊肉瞬間就出現在了一間破敗的房屋之中。
屋頂破敗四處漏風,幾個乞兒正蜷縮在一個角落裡,躲避著寒風。
羊肉帶著一股特有的腥羶之氣,與這破爛的屋子格格不入,瞬間就吸引了乞兒的目光。
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羊肉,幾個乞兒還以為是自己餓出了幻覺,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在確定真實的那一刻,餓極了的乞兒們如同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還好陳年早有準備,那一大盤羊肉,被他分成數份,放在了不同的地方,保證每人能夠拿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