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腦海中思路不斷運轉,一層新的陰影蒙上了陳年的心頭。
天,怎麼會死?!!
而在他身旁,鬱思平並沒有因為皇甫昌明的震怒有半點退縮之意。
他上前一步,看著皇甫昌明的面龐,沉聲道:
“既然先生稱學生為信口胡言,那不知先生可否教我,何為天鬼?”
“以先生之言,古之聖賢,為天鬼之所欲,方得天下大利。”
“那天鬼之所欲為何?為天鬼之所不欲,又為何?”
皇甫昌明看著鬱思平那張稚氣剛消的面龐,已經全無了先前的輕視之心。
此言明著是問天鬼之慾,實則是在問,那所謂的天鬼所欲的解釋權在誰手中。
畢竟皇甫昌明先前有言,古籍亡佚眾多,其所言不過是古籍之中的隻言片語。
若是如此,那古之聖賢所言,豈不是成了人人可以註解,並以之為憑,行祭祀之事的藉口?
此問若是答不出,便是皇甫昌明私心所在。
足以使其自亂陣腳,以證其借古聖之事,行己之慾行。
能夠名滿天下,哪個不是辯經中的高手,皇甫昌明如何看不出鬱思平的心思。
他目光掃過眼前的三個年輕人,沉聲回道:
“我為天鬼之所欲,天鬼亦為我所欲。若我不為天鬼之所欲,而為天鬼之所不欲。”
“天欲義而惡不義,天下有義則生,無義則死,有義則富,無義則貧,有義則治,無義則亂。”
“天鬼之所欲,只在一個‘義’字。”
“‘義’嗎?”
陳年回過神來,看著對峙之中的兩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天道有異的真相,或許不在那些山門世家手中,而是記錄在這個世界凡俗的經史典籍之內。
陳年整了整思緒,向前一步,緩緩開口道:
“先生此番言論,不知是那夫子所言,還是先生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