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板硬卻是個性情溫潤的,喜讀經史子集,克己複禮,不似他父親那般行事恣意。
“母親……母親……”
溫憐堪堪回神,看向眼前的孩子,卻見他眸色擔憂地望著自己,溫憐抬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腦袋,才柔聲道,“霄兒背得很好。”
“那今夜霄兒可以與母親一起睡嗎?”他期待地問。
溫憐話語一噎,未等她說什麼,一隻雪團從房間角落竄了出來,直接跳到溫憐懷裡。
阿津蜷在溫憐懷中,嘴裡叼著布老虎,溫霄珩面色微凝,盯著它,冷聲命令,“下來。”
“它還小。”
溫憐撫著阿津的腦袋,輕輕揉了揉,眉眼不自覺柔下幾分,不似方才那般水平無波。
溫霄珩隱在袖中的手緊握,母親很少與他親近,卻偏偏對這只狐貍縱容寵溺,他緊皺著眉,正思索如何把它關起來時,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攬入懷中。
“你要照顧好它。”
溫霄珩眸色微怔,緩慢抬手,試探地回抱住溫憐,見她沒有抗拒,才將頭輕輕貼在她的腰側,很輕地嗯了一聲。
雨不算大,接連下了一天,直到午夜也未停止。
溫憐沐浴後,方要入寢,卻見溫霄珩抱著自己的布老虎,站在他的床前,盯著床上的阿津看。
這場景……莫名有些熟悉。
她站在屏風旁看了半晌,直到溫霄珩伸手去抓阿津時,溫憐才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溫霄珩身體微僵,抬頭看她時,眸色卻很溫柔,很乖地喊了一聲母親。
“天色不早了,霄兒回自己房中。”
溫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霄珩仰頭看了她許久,才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開。
小孩垂著腦袋,整個人透著失落的氣息,好似被舍棄的小狗。
溫憐緊抿著唇,在他被雷聲嚇得身體顫抖時,才無奈嘆氣,“過來罷。”
小孩聞言,瞬間轉身,撲進溫憐懷中。
夜色下,溫憐微微蜷縮身體,將他攬入懷中,溫霄珩枕著她的手臂,半天沒有動,只借著月色盯著她看。
溫憐過去一直期盼他的到來,可生他那日,又得到他父親的死訊,他長得和宋子津很相似,溫憐只要看見他,很難不想起宋子津。
陰雨連綿,淩晨才放晴,彎月掛在西空,天際淺淡微藍,總歸會見到晴天。
徐逸之不參加科舉,只在書院做個教書先生,溫憐閑暇時,會去聽他講學。
他的學生已經登科,入朝為官,他卻仍留在書院。
溫憐穿著書院的衣袍,坐在最後的位置,聽他講學,她拿著紙筆,一開始聽得還算認真,聽到不懂的地方,便厭煩地垂下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桌前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溫憐抬眸,卻見教書先生站在自己身旁,垂眸注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