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移開目光,拿起桌前的書。
徐逸之沒有很快離開,在她身後站了半晌,溫憐忍不住偷看的身影,沒有注意書的內容,不明白他為何還不走。
過了片刻,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探到她面前,在溫憐的注視下,將書翻了過來,徐逸之眸色平靜,溫憐看著正過來的字跡,卻面色微紅。
“徐逸之!”
下學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在書院外響起,齊望月越過人群,大步跑了進來,一見到徐逸之,就笑說,“本宮命人為你搜來幾箱失傳的典籍。”
她拍了拍手,力夫搬著三個重箱子走進書院。
溫憐抬眸看去,卻見一卷卷竹簡堆在裡面,看起來有些年頭。
徐逸之鎖上書院的門,只牽起溫憐的手腕向門外走去,沒有上前察看的意思。
“徐逸之!”
見兩人要走,齊望月連忙跑到他們面前,皺著眉盯著他的手,不滿看向溫憐,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也只憤恨地收回目光,“本宮特意為你搜集的,你連看一眼都不看?”
溫憐生下霄兒後,三公主也被太後趕到皇陵守了半年的墓,再見面,齊望月便時常躲著她走。
眼下若不是為了見徐逸之,想必早就離開了。
徐逸之沒有多加理會,越過她牽著溫憐的手腕向院外走去,準備上馬車回府。
望著兩人的背影,齊望月緊攥拳頭,“若你今日不收下本宮的贈禮,信不信本宮燒了你這破院子?”
徐逸之腳步不停,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齊望月氣急,在原地跺腳,看向身後的破院子,命人拿來火摺子,隨行的侍女聞言,忙勸解道,“公主,殿下說了,若您再闖下大禍,便將你送至敵國和親。”
齊望月聞言,瞬間垂下頭,灰溜溜抬手,“快走快走。”
自從上次她跑到宋府大鬧一場後,素來對她冷漠以待的皇兄竟命侍衛將她抓起來,拖到天牢,她何曾見過這陣仗,跑到禦書房求父皇救她,誰成想正巧碰到皇帝慰問宋老將軍。
宋家小兒子剛死,他命人把宋老將軍喊來慰問,剛說沒幾句,卻得知齊望月害得溫憐早産,直接命人將她趕回皇陵。
她如今哪敢再惹溫憐不快,生怕再被關押起來,送去邊關。
用過晚膳後,徐逸之來到她院中,教溫霄珩讀書識字,她只坐在一旁,命丫鬟備好點心茶水。
外面都說,溫霄珩的父親是徐逸之,他從小在徐逸之身旁長大,也把他當做父親,無論溫憐如何糾正,他都沒有真得改過來。
徐逸之也從未解釋什麼,任由別人繼續誤會下去。
“聽說夫人又在為表妹挑選婚事?”
四下無人時,徐逸之端起桌上的茶杯,狀似不經意問。
溫憐聞言,無奈道,“表哥已經知曉了。”
徐逸之摩挲茶杯,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他這三年,既沒有參加科舉也未娶妻,只終日陪在自己身邊,溫憐知曉他的心意,卻不知如何回應他。
宋子津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以為會很快化為骨水,可經年累月,這根刺卻越來越硬,越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