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好處,無論什麼事,他都不喜歡多問,自己該知道的事,一定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就不該知道更不能知道,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瞧見這人閉上嘴的樣子,織田左花笑了,他又說,“他來這裡做事已有十幾年了,庫房裡的開支只有三兩銀子,那三兩銀子是十幾年前給他買衣服花的。”
銅獅又是怔住。
織田左花又說,“這十幾年間,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未違背過我的命令,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出色,就連上次跟山賊拼命,也是他出的主意,令我們的損傷減少到最低。”
銅獅垂下頭,繼續聽著。
“我若是宰了這樣的人,別人多有不服。”
銅獅點頭。
織田左花坐上轎子,轎子抬起,銅獅跟著他到了後山另一院子,這個院子裡只有幾個人在打掃落葉,院子裡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甚至在夜色裡看來有點陰森、蕭索。
銅獅並未來過這裡,走入這裡面他的心竟忽然抽緊。
屋子裡坐著一個人,一口劍,劍已出鞘,外面的落葉著落大地時,已撕成兩片。
劍氣!
這個女人居然也很美,幾乎跟雲白一樣甚至還要美。
院子裡打掃的都是男人,一個比一個強壯,一個比一個呆滯無力,瞧見他們的樣子,似已被野鬼吸乾了元氣,已剩下空殼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木頭。
織田左花笑著輕輕敲了敲門,門並未關,“進來。”
這女人對面只有一張蒲團,織田左花就坐在上面,銅獅卻一直在外面等著,而且站的很遠。
織田左花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替這女人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遞給她。
這女人笑了,笑的像是偷吃了糖沒有被大人看到的頑童,笑的說不出的歡愉、喜悅,她說,“有屁就放,沒事滾蛋。”
這句話說出,不但令織田左花臉色變了變,也令銅獅暗暗吃驚不已。
這個女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膽敢如此說話?難道他真的不怕死?
織田左花陪笑著,“我發現另一個歸西劍譜。”
“在哪?”這女人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將他抓起,厲聲說,“帶我去宰了這人。”
織田左花閉上眼睛,直到那隻手放鬆,他才說,“我會帶你去的,現在還不行。”
“那什麼時候?”
“明日晌午,唐門酒樓。”織田左花又說,“外面一頂轎子,會帶你過去。”
這女人又笑了,笑的樣子竟變得說不出的興奮、得意。
“就此別過。”
“不送。”
織田左花出去的時候,見到銅獅遠遠獅子般矗立著,他絕不是聽別人隱私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