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對幾十年,一顆淺薄的心早就被他填滿,哪還有半點兒多餘的空間?
她在時,他猶且不知。
她活時,他早就沒了影子。
千辛萬苦尋他而去,卻只見舊竹林裡,無字碑下一捧塵泥。
她因他而生,卻也只能躺在他的畫匣中。
破裂的心裡,全是他投下的痕跡。她又怎麼能,允許他不告而別入了輪迴去。
滴答滴答。
銅漏聲更大。
烏雲迅速地前移,
不聲不響地,遮住了這裡。
室內,登時暗了下去。
風起帷幔,輕煙徐燃。
她虔誠地伏下身子,行著隆重三拜九叩禮。旋即她起了身,伸展腰肢唸唸有詞。
雕花的木窗上,映照著她的怪異舞姿。
雷鳴聲起。
一場暴雨,覆了這方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天將明,風雨漸停。
她似斷線地風箏,無力地跌倒在冰冷的地上。
手中攥著他的衣裳,她聽到他悶哼一聲悠悠轉醒。
“素素,”
他道,眉毛微挑。
一天,兩天,三天了。
她陪在他身邊,已經三天了。
他握著她手掌,怎麼也捨不得放。
看不夠,看不夠,他怎麼也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