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敘繳了他手上的酒壺, 出去叫了人來, 把呂筱扶回床榻上休息。
呂筱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來,起床換好衣服, 才走到外寢宮來。
此時,王敘和童墨兩人在玩紙牌,呂筱過來看了一眼,王敘問他:“一起玩麼?”
酒後額頭緊繃地發疼,呂筱脫口而出:“如何玩?”
王敘昨晚整夜沒睡, 飄浮在半空的心,漸漸往下沉,她假裝不經意地試探道:“這是新鮮玩意,你知道這是什麼牌麼?”
“什麼?”
“撲克。”
呂筱道:“這名字怪異。”
童墨笑道:“是怪異吧,皇上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童墨已經起身,把位置讓給呂筱。
呂筱心底咯噔一聲響,默默留意王敘的神情,倒沒發現什麼不妥, 才放心地坐下了。
王敘使出渾身的力氣,按住輕微發抖的手,她把牌往桌上一推:“改日再玩吧。我昨晚新譜的曲子,彈給你聽聽,你給點意見。”說著,自己起身去取琵琶。
王敘起身腳下一絆,身子往外倒去,呂筱眼急手快忙把她拉住, 才不至於摔倒,他急切地溫聲道:“小心點。”
王敘掙紮著起來,接過童墨遞來的琵琶,她內心焦躁,試了好幾次音,才悠悠彈奏起來。
呂筱聽的仔細,邊聽邊點頭,這曲子抒情略帶著點傷感,而且鉅富感染力,讓聽者都不免感懷嘆息。
曲終,王敘問,如何。
呂筱道:“這是你昨日作的曲子?”
“嗯。”
“昨天的酒有些傷感,所以你這曲子也很是感傷。”
王敘喃喃唱起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這也是你昨天譜的詞麼?”
呂筱抬眼看向王敘,歌聲停了,只見王敘呆在原處,表情越來越緊繃,嘴角微微有些顫抖,眼神越來越冷。
“怎麼了?”
童墨忙過來,王敘把琵琶輕輕往案上一放:“我沒事,昨日的酒還沒全醒,我累了,想睡會兒。皇上先回吧。”
說完,也不管呂筱,獨自往內寢宮走。
童墨忙跟上,扶著她。
呂筱看著王敘的背影,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王敘進去內寢宮,哪裡還可能睡得著,心內翻騰腦袋炸裂,她越來越不敢相信自己潛意識中的猜測竟然是對的。
愣了許久,知道呂筱走了,她才對童墨說:“去把孟準叫來。不,你知道孟準住哪兒麼?我們去找他。”
童墨也不知王敘剛才怎麼了,突然情緒起伏如此之大,忙說知道。
王敘起身便往外走,童墨忙取了鬥篷和手爐,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