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後,微臣詢問阿珠的時候,並不確定她身份特殊,阿珠自殺前也並沒有招供。是在她自殺之後,才推理出了以上的作案過程。”
班婕妤道:“那就是,這都是你個人推理,沒有證據了?”
“阿園阿房阿珠的房中,都有存放烈酒的痕跡。起火之時,阿珠不在房內,與她同房的其他家人子,曾經四處尋找阿珠,以為她出事了。最關鍵的是,守值令趙廣招供了。”
“……前日朝堂上,廷尉已經把守值令趙廣的供詞作了陳述,守值令招認昭陽殿大火是他親自放的,他在偏殿偷偷點燃火後,便去承明殿監督換更。而懷畫殿的阿園阿房和阿珠,都是給他賣命的人。”
趙合德提高了音量,道:“那他是給誰賣命的?”
“湯容華。”
趙飛燕道:“誰?”
“十五年前死於難産的湯容華。趙廣曾經是湯容華宮內的宦者,曾經受過湯榮華的救命之恩,他說,他親眼看見趙昭儀命令女醫拖延時間,導致湯容華母子難産而死。”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幾乎沒有不相信的,誰不知道趙合德這些年來為了爭寵害死了多少嬪妃皇嗣。可惜,糊塗皇帝睜隻眼閉隻眼,大家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這件事趙合德是記得的,但是她不可能承認,忙怒斥道:“放肆,這趙廣簡直是空口誣蔑!”
劉驁皺起眉頭,道:“朕記得,前日的供詞裡可沒有這個。”
“回陛下,趙廣只是說他因為被降職降薪所以才心懷怨恨,報複皇室,但微臣始終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前日又得了一些新的證據,前晚連夜審訊,他才招供了,是為湯容華複仇。”
劉驁道:“趙廣說的話,也不足為信,可能只是為了掩蓋其罪行找的藉口,他既然想報複,火燒昭陽殿便可,那為何要報複王良娣呢?”
“他要報複的是皇後,因為……”張築話沒說完,廷尉霍霖在他身後,不停咳嗽,似乎提醒他說話注意分寸,有些話有損帝後威儀,可以換一種說話。
劉驁知道霍霖的意思,罵道:“霍老頭你在幹什麼?!”霍霖忙嚥了咽口水,不敢出聲了。
趙飛燕反而坦蕩:“張築你但說無妨,不必有什麼遮掩避諱。”
張築這才繼續道:“趙廣認為,趙昭儀之所以能……為所欲為,全因……皇後暗中縱容,所以他火燒懷畫殿的目標是太子,還有王良娣腹中的胎兒。
班婕妤道:“雖然湯妹妹可憐,但這趙廣的做法也太可怕,太極端了些。”
趙合德颳了班婕妤一眼,道:“這湯容華是可憐,是她的命可憐。她死於難産,跟我有什麼關系!真是天大的笑話。”
劉驁繼續和稀泥,道:“不說這一茬,先把趙廣的事理清楚了。”
劉昭問道:“張築你是得了什麼新的證據,讓趙廣招供的?”
“回殿下,我只是跟他羅列了案中的疑點,前面已經說了兩點,第三點便是,趙廣是如何能讓皇後選送家人子給太子的呢?微臣相信,皇後的想法,並不是區區守值令可以左右的。”
劉昭問:“你的意思是,守值令也是受人指使,而且他想保護這個指使他的人,所以招供了。”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