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左右母後想法的人,在這大殿之內?”
“是的。”
趙合德環顧眾人,諸位嬪妃本以為這出好戲,自己是吃瓜看戲的角色,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個反轉,都分分低頭自查,不敢多言。趙合德將目光移向皇後,道:“那就要問姐姐,誰建議你送家人子給太子的。”
趙飛燕早已經陷入了沉思,這時,馬容華怯生生地說道:“是臣妾建議的,但是那天人多,怎麼聊起來的,臣妾已經忘記了。”
趙合德冷眼打量著馬容華,又問:“那夏祭禮上,又是誰拿的主意,採購瞭如此之多的紗料。”
曹美人為難地道:“這是馬婕妤說她家親戚開的染紗坊,問我能不能多采購一些,臣妾看這價格尚算公道,便問準了皇後,才讓大長秋陳源多進了一些。”
“那這守值令趙廣又是誰保舉上來的?”
馬婕妤臉色煞白,她聲音微顫地道:“是臣妾……但是,趙廣是因為之前做掖庭令的時候幫過臣妾,他自紅藥案被貶職後,一直閑賦在家,前一陣守值令空缺,他看上了這個差事,便來求我,我也就順水人情舉薦了他,那日曹美人和大長秋都在的,他們可以作證,臣妾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就成了。”
趙合德冷笑道:“我沒記錯的話,馬婕妤也損了一個胎兒吧。”
馬婕妤馬上解釋道:“那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滑胎的,臣妾從來沒有怪罪過任何人。”
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對質,一旁的班婕妤道:“我看大家也不用慌,廷尉平這邊難道沒有證據了?”
經班婕妤一提醒,眾人又都看向了張築。
“微臣這裡確實有其他的證據。”
“……前面那位阿珠,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她是西市廣善坊裡的孤兒,我們去廣善坊追查,阿珠在其六歲的時候,和另外一位孤女被人帶走收養了。”
“而那位孤女的名字叫張因。”
“我查了卷宗,孫乙,也就是紅藥案裡,給趙昭儀下藥的那一位,她曾經跟同室家人子透露過,自己原本姓張,單名‘因’字。”
趙昭儀問:“是誰收養了她們?”
“廣善坊記錄的收養人資訊並不準確。”
劉昭則道:“既然孫乙是孤兒,那就證明她自殺前寫的所謂血書,讓母後照顧她家人的內容也都是誣蔑的了?”
“是的,當初按照宮籍裡登記的地址去尋找孫乙的家人,確實沒有找到。”
張築繼續道:“孫乙和阿珠,應該是從小培養的死士。但是,孫乙和阿珠不同的是,孫乙有自己的個性和主張,她並不想死。據孫乙同寢室的家人子回憶,在紅藥案之前,孫乙在半夜偷偷寫下了一封信,並將信縫在了自己的衣服袖口裡,那是一件綠底黑邊的深衣。那件衣服,我花了很長時間透過各種途徑都沒有找到,但是孫乙的同室家人子曾說,孫乙死後,她的衣物都被其他家人子瓜分了。”
“所以我在前幾日,進宮求助皇後,讓皇後幫忙在椒房殿大張旗鼓地搜尋那件深衣。而與此同時,我們在守值令的寢居設下了埋伏,果不其然,有人偷偷來訪,在趙廣的寢居四處搜羅,被我們逮了個正著。”
眾人聽的一頭霧水,唯有王敘和青靈聽明白了,王敘偷偷看了眼自己懷疑的物件,倒是欽佩她此時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