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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戰江湖(一) (1 / 2)

眾人邊喝邊聊,深夜方散。第二天浪隨心尚在夢中,被店夥喚醒,說是樓下有位客官找他。浪隨心揉著脹痛的太陽xue,也未多想,一路歪歪斜斜的來到樓下,只見一名身著武官服飾的漢子正在店內徘徊,看樣子十分焦急。店夥一指道:“便是這位官爺。”

浪隨心吃了一驚,極力回想昨夜酒醉之後便各自睡了,實在沒有誰觸犯王法,這武官卻找來做什麼?那武官看到他,快步上前道:“火燒眉毛了,你卻還醉酒酣睡,快跟我來。”

浪隨心愈發驚奇,施了一禮道:“這位官爺,請把話說清楚,我們認識嗎?”那武官瞪視著他,氣結道:“你不認得我了?你……你還欠我一把傘呢!”浪隨心“啊喲”一聲,心道:“該打,這不是我未來的妻舅大人嗎?”立刻賠罪道,“失禮,失禮,那日深更半夜,又下著大雨,我沒能看清大哥模樣。”林懷璧道:“不打緊,你若還想和我成為一家人,便立刻去將軍府,人家已經上門下聘啦。”浪隨心腦袋“轟”地一亂,沖口問道:“是誰?”林懷璧道:“還能是誰,當然是龍行雲。”浪隨心來不及細問,連說三個“好”字,飛奔上樓,喚齊不老翁等人,隨林懷璧趕往將軍府。

路上林懷璧將事情經過同他略說一番,浪隨心聽罷叫苦不疊,向林懷璧千恩萬謝。原來林芳菲聽到白檸集結力量,準備進犯碧海重樓的訊息,才知浪隨心被龍行雲囚禁在碧海重樓,已達兩個月了,她自難免焦慮萬分,既盼著白檸能順利救出浪隨心,又擔心龍行雲盛怒之下,把他殺了。回想浪隨心臨行前那夜,將靈心寶石和玄匙託付給自己,戀戀不捨的跟自己聊到天明,似乎料定此去兇多吉少,便如交待後事一般,她不由得肝腸寸斷。恰逢李煜派林懷璧支援碧海重樓,林芳菲於是央求哥哥,把她帶在軍中。林懷璧對浪隨心印象極佳,也希望妹妹跟他有情人終成眷屬,遂沒有拒絕,並答應她在浪隨心獲救前,絕不讓軍兵參戰。

在金山,林芳菲眼看著白檸率領群雄殺到,卻只輕描淡寫的打了兩場,便即撤走,她大失所望,只得親自去見龍行雲,逼他放人。龍行雲將浪隨心關了兩個月,仍得不到半點關於靈心寶石和玄匙的線索,已然失去耐心,料想再這麼關下去,也無濟於事,若能利用這個機會,得到自己心儀已久的林大小姐,也算不枉費了這番心血,於是要求林芳菲嫁給他。

為救浪隨心,林芳菲別無選擇,只能答應他的要求,浪隨心這才脫困而出。龍行雲決定事不宜遲,立刻著人準備聘禮,因為此前雙方已經訂婚,世人皆知,這時變假為真,倒可省去許多麻煩,直接納徵即可。準備妥當,龍行雲令朱還和李五殘留守碧海重樓,自己率領柳狂書、孟銷魂二人,隨同林氏兄妹的隊伍來到金陵。因有一千人的馬步軍兵,還有大大小小裝載禮金的車輛,隊伍行進極其緩慢,昨天夜裡方至,林氏兄妹回了將軍府,碧海重樓一行則投客棧住下。

林宗嶽聽說龍行雲前來納徵,大喜過望,專程讓兒子為自己告了假,和夫人在府中靜候龍行雲。林懷璧對妹妹極是疼愛,知道妹妹一旦嫁給龍行雲,必將苦恨終生,偏偏父母並不這麼認為,早想促成這樁親事,如今唯一能幫妹妹的,只有自己了。他尋思浪隨心若在乎妹妹,脫困之後,第一件事便該趕來金陵,與妹妹相見,早朝結束,他便在將軍府附近的幾家客棧仔細查詢,果然在青雲客棧找到了浪隨心。

聽了林懷璧的述說,浪隨心惱怒已極,憤憤的道:“龍行雲行此卑劣伎倆,人品可見一斑,令尊乃江南國大將軍,便能容忍他逼迫自己的女兒?”林懷璧嘆道:“自從那個計劃失敗,家父在朝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而龍行雲則是國主面前的紅人,家父也不敢對他如何。況且家父家母原本一心要將妹妹許配給他,他肯主動來下聘,二老求之尚恐不得呢。”

不老翁罵道:“天下竟有這麼混帳的父母?女兒的終身大事,總須人家自己同意才成,難道眼睜睜看著女兒跳進火坑,非但不救,還要再推上一把?”浪隨心見林懷璧面現尷尬之色,忙笑道:“這位是不老翁前輩,今年已經一百二十六歲了,卻還像個血性漢子,說起來我和芳菲都得他傳授武功,也算是我們的師父。”言下之意,不老翁的年紀足可做林宗嶽夫婦的爺爺,便罵他們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懷璧自然明白,幹笑道:“我們見過,他上次找商神醫療毒,正是住在舍下。”畢竟受過人家恩惠,他一提這個,不老翁便不好再說什麼了。侯青青卻接過來道:“這位林小姐的爹孃固然混帳,龍行雲個龜兒得不是啥子好東西,一提到他,老子雞兒顛顛都是火!”浪隨心想起不老翁的告誡,說道:“侯兄到了府裡,千萬不要亂說,免得壞事。”侯青青嬉笑道:“老子單在外面痛快痛快,見了龜兒龍行雲,鬥不敢罵老。”眾人哈哈一笑。林懷璧向他瞧去,心道:“此人相貌庸俗,言語粗鄙,性情卻率真之極,想是物以類聚,浪公子這班朋友,量來沒有龍行雲那等虛偽狡詐之徒,可惜各人看法不同,若到了爹孃嘴裡,便成了一群狐朋狗黨。”

說話之間,到了將軍府正門前面,在林懷璧的指引下,眾人魚貫而入。浪隨心幾次三番偷入府中,都沒有此刻這般緊張過,心裡想著林芳菲在龍行雲和父母的雙重逼迫下,正不知受著怎樣痛苦的煎熬,幸虧有林懷璧明辨是非,不辭辛苦的找尋自己,否則自己還打算過幾天再登門拜訪,那豈不是要讓心愛之人獨自面對這些苦惱?

到了廳上,只見居中端坐著二人,雍容華貴,遍體錦衣玉服。浪隨心認出了林夫人,毫無疑問,她身邊那位英武的中年男人,便是林宗嶽了。浪隨心看他有幾分面熟,卻想不起自己初次到林府,得知一直以來的“林賢弟”竟是女子,驚惶而逃,險些撞到他,並出言不遜。在林氏夫婦的側後方,林芳菲悄然呆立,雙眼紅腫,臉上淚痕交錯,應該是剛剛哭過不久。見浪隨心等人突至,她忍不住低呼一聲:“隨心!”充滿了驚喜。大廳的左首,坐著龍行雲和柳狂書、孟銷魂,地上擺滿了紅綢遮裹的箱子,想是他們送來的聘禮。

看到浪隨心,柳、孟二人俱都欣慰一笑,龍行雲的反應則與他們截然不同,但也只微微一愕,便起身抱拳道:“幸會,幸會,浪公子趕得湊巧,我們正在商談婚姻大事,浪公子若有興趣,便請坐下聽聽。”隨後轉向不老翁,哈哈笑道,“今日的將軍府可謂貴客盈門,十年不見,老前輩還是一般的英姿颯爽,精氣十足。”

其時林夫人已將浪隨心指給丈夫,林宗嶽也沒認出他便是那日沖撞自己的小子,料想他這時造訪,必是存有攪局之心,冷哼道:“浪隨心,好像沒有人請你來吧?”林懷璧道:“爹,娘,是孩兒請浪公子來的。”林宗嶽怒道:“這裡是將軍府,怎能帶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快給我趕出去。”侯青青火冒三丈,抗聲道:“格老子的,你龜……”浪隨心急忙掩住他嘴,在他耳旁低聲道:“侯兄不要開口,我來與他周旋。”向林宗嶽夫婦各鞠一躬,笑道,“晚輩浪隨心,前來拜見伯父、伯母。”

林宗嶽一拂袖子,哼道:“少跟我攀親道故,我沒有你這麼不成器的侄兒,將軍府是你這種市井之徒進得的嗎?”他肆意羞辱浪隨心,林芳菲自然不樂,氣道:“爹,隨心跟無德幫那些潑皮無賴不同!”林宗嶽雙眉一挑,道:“哦?有什麼不同?他是才高八鬥呢,還是武藝出眾?”浪隨心苦笑道:“才不足一鬥,武不及眾庶,既無錢,又沒勢,唯一的可取之處……也許晚輩還算是一個人。將軍府容得衣冠禽獸,為何容不得寒酸良人?”

他所說的“衣冠禽獸”,無疑是指龍行雲,在場之人除了龍行雲及林氏夫婦面現尷尬之色,柳狂書和孟銷魂強行忍住,餘皆大笑。侯青青暗道:“這小子牙尖舌怪,虧得喜歡跟老子吼嘴的不是他,不然老子慘嘍。”

林宗嶽半晌才道:“逞口舌之快,算什麼本事?聽說你也曾讀過詩書,我出一副上聯,你若對得出,便允你留下,否則立刻帶著你的狐朋狗友滾出將軍府。”浪隨心微微頷首,眼望著他,等他出聯。

林宗嶽手捋須髯,緩緩說道:“東廟闞西廂房,東西兩廂,門戶相對,方敢並坐。”林芳菲聽這上聯,分明是在告誡浪隨心門不當戶不對,莫要痴心妄想,俏臉登又現出怒容。卻聽浪隨心回道:“南京河北蓮花,南北雙蓮,水土並分,可得佳藕。”林宗嶽“嘖”的一聲,不禁向他瞧了一眼,暗道:“這小子倒有些才氣!”浪隨心的下聯不但與上聯對得嚴絲合縫,而且“佳藕”音諧“佳偶”,意思門戶雖有分別,未必便不成佳偶,以此回擊林宗嶽的傲慢無禮。

林懷璧脫口贊道:“對得好。”林芳菲拊掌笑道:“好哇,好哇!”不老翁只是喜歡插科打諢,倒並非真的不通文墨,否則如何能將“南極仙劍”作成一首詩?當下鼓掌笑道:“我這徒兒得我真傳,自然差不了。”王兆一及柳狂書、孟銷魂三人則不住點頭。郭縱雖不是個粗人,於吟詩作對卻半點不懂,只有他和侯青青跟著林芳菲起鬨,也拍手叫道:“好哇,好哇!”好在哪裡,卻不曉得。

林宗嶽縱有千萬個不情願,但他身份尊貴,又是長輩,不好食言,向右首一排空位指了指,道:“坐吧。”浪隨心道聲:“多謝”,請不老翁先坐,眾人隨後紛紛坐定。侯青青摸著梨木胡床扶手上面的雕花,歡聲道:“虧你娃讀過幾天書,老子才坐上這麼好的板凳!”林芳菲笑道:“侯大哥,你便不知它叫胡床,至少也該稱為椅子吧?跟板凳有什麼相幹。”侯青青奇道:“咦,你啷個曉得老子姓侯?”林芳菲逗他道:“你不姓猴,難道姓貓姓狗?”眾人又是一番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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