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老叟趕著馬,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道士正在柴車後面費力推著。太陽的溫度近日回暖,而空中又無風經過。他的額頭漸漸生出汗水,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
老人回頭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小道士突然一個踉蹌,馬車立馬朝坡下回倒,所幸一雙有力的手掌此時迎上去抵住了。
方戰肆笑著對他們說道:“沒事沒事!”小道士汗水順著臉頰淌下,深深舒了一口氣。剛一轉頭,裘千淮也對他報以一笑。
他倏地屏住呼吸。裘千淮正要張口說點什麼,小道士認出他後竟突然轉身一溜煙跑了。裘千淮僵住了伸出的手,同時整個人也僵住了。
……
“師叔!掌門回來了——!”
柳梢青一聽瞬間從軟墊上彈起來,就跟個竹竿似的繃直了身子。本想命人開啟谷門,但立刻頭腦便冷靜下來了。
她拿起自己的銀弓:“去開側門。”
沒想到,這剛要往谷口去,半途卻被一個稚兒模樣的年輕人攔下。柳梢青定了定睛,打量了一番這個谷外人,很明顯她滿是敵意。但她不敢妄動。
“師妹,把武器放下。”在右側房屋之間的小夾縫,裘千淮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
元無顧還在馬車上,裘千淮見他熟睡沒有叫醒。也是想等見到白芹再細談此事。
“師兄?”柳梢青稍微放低了弓箭,可裘千淮還是捕捉到了從面前迎來的,探知的靈力,他便老老實實地挺直了脊背供她隨意查探。沒半晌,她確認了這位是真的掌門,抱拳恭敬道:“弟子有失遠迎,請掌門責罰。”
直到現在裘千淮才覺得,也許自己與師兄弟們的關系,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親近。越長大越疏遠。
柳梢青微微移開視線,打量水江逢。而水江逢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打量對方。
免得“著火”,裘千淮趕緊對水江逢介紹:“這是我師妹,時則院掌司柳梢青。”話後半還未出,剛要再對柳梢青介紹這位“尊貴”的前逢春娘娘。水江逢先一步搶道:“小生水江逢,來自北方丹生國。”
“水……江逢?”柳梢青並沒有完全信任這個被掌門帶回來的男人。
水江逢神態自若,慢慢悠悠道:“一介書生罷了,無名無份,堂堂人間谷掌司自然不認得我。”
裘千淮感覺到他字裡行間都是火|藥味兒。他悻悻咳了一聲,而後問柳梢青:“梁昭白芹不在谷裡?”
柳梢青把弓揹回背上,對弟子們使了個眼色才回答道:“掌門師兄怕是忘記了,白師兄現在是閉關期啊。梁下巴暫時接手他的工作,在谷外收拾闖禍的弟子呢。”
方戰肆停在裘千淮身旁,蹭了蹭他。而裘千淮也伸出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兩人彼此之間顯得極其親暱。他再解釋道:“他們兩位,都是我的老相識了。”攬著方戰肆的肩,轉身給水江逢對了一個眼色後,裘千淮先帶他們倆在人間院找處廂房安頓。
裘千淮哪來的老相識?柳梢青一愣,趕緊叫身後的女弟子跟上他們。這時她才忽然發現,自己那個不近女色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師兄,好像已經沒了那個毛病。
她頓時,又摸不著頭腦了。
……
“你!你別……”
水江逢挑著小道姑的下巴,饒有玩味道:“你們家掌司沒告訴你,女孩子不能隨便給男人鋪床嗎?”
女弟子用力也推不開他,水江逢一掌按在牆上便困住她不能輕松掙脫了,最主要還是那雙眸子太過勾人,本就令她心神不寧,這下更是大腦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