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常把在穆宬房間發現的房産證推遞到宋聿夫婦面前,沉聲說:“這是之前宋堯和穆宬在a市買的房子,名字是宋堯的,現在還給你們。”李忻把手放在包裡摩挲著一張紙,那是宋堯夾在房産證裡的,一張按著手印的遺囑。上面寫著房子留給穆天常夫婦,可她沒有拿出來,她不想要什麼房子,她想要的,全都離她而去了。
“房子我們不要,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宋堯和穆宬埋在了一起,我們希望你們能代我們常去看看他。”蘇梓珉淚眼婆娑地說。“還有就是,之前穆宬來找過我們,是關於他和宋堯的婚事,我們沒同意。其實現在想來,我們應該感謝你們在他們最需要支援和祝福的時候跟他們站在了一邊,對此我們很慚愧。”宋聿夫婦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一張宋堯留下的貼著紙條的銀行卡,紙條上是他們的生日組成的密碼。
宋堯始終以為那股一直欠著的東風是一個求婚的好時機,或者是一場合法的婚禮。可他錯了,他再也不會知道,穆宬說的“東風”是自己爸媽的認可和祝福。
原來穆宬一直揹著他在跟他父母交涉,他準備好了結婚證,準備好了婚服,準備好了戒指,甚至準備好了婚禮場地,他準備好了一切需要準備的東西,他已經萬事俱備,卻依舊“只欠東風”……
而現在萬事俱備了,東風也颳起來了,人卻沒了……
他們一起忍受著來自世人惡意的眼光,一起等待著雙方父母的認同,一起期待著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他們熬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經歷了多少次風風雨雨,可最後卻逃不過生死離別,逃不過造化弄人。命運乖戾,對於往事,又是一陣唏噓……
生命脆若蘆葦,折斷是很容易的,艱難的是在風雨中飄搖地活著。
推開“寵愛”寵物醫院的門,穆沐跑上去撲到槐憶安身上,親熱地舔著。
“槐醫生,請把宋堯哥哥的墓地地址給我好嗎?我和木木想去看看他。”肖雨萌遞上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眼巴巴地望著槐憶安。
槐憶安看看她,又看看她手裡的那束黃白兼有的菊花,接過紙筆寫下兩行飄逸的字遞回去。
“謝謝。這個給你。”肖雨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槐憶安抬手接過,照片上是穆沐把他撲倒在地,壓在他身上不停舔他的畫面。他看著照片裡笑得燦爛的自己,像是被感染了,嘴角也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肖雨萌拿著槐憶安給的墓地地址找到宋堯的墓碑,送上那束菊花,隱隱啜泣:“宋堯哥哥,我帶木木來看你了,它很乖,也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我答應你,會照顧好它,陪伴它直到它老去……”說完掛著淚痕摸摸呆坐在旁邊等候的穆沐。
穆沐看著墓碑,動了動頭,像人一樣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可惜它已經無法認出曾經疼愛自己的主人了,熟悉的氣息隨著長埋地下的骨灰被掩埋,經過風吹雨打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印刻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太過灰沉,不細看完全無法分辨出那是不是自己的主人,不是穆沐忘了,而是它感覺不到了……
每個故事都有一個結局,或美好,或悲慘;每個季節都有新的故事發生,或與你有關,或與你無關。
聽說加拿大的楓葉是全世界最美的,蘇廷傑向公司提出了留職深造,隻身去了這個有“楓葉之國”美譽的國家。孟蘭已經成了他泡在杯子裡沖淡了味道的茶葉渣滓,而方帆仍是烙在他心頭最紅的那片楓葉。
彭子煒在5月中旬籌辦了婚禮,妻子是和他在同一所學校讀研的校友,所以婚紗照是回學校拍的。那時在教學樓上課的一個坐在窗邊的女生用手肘碰了碰身邊女孩的手,讓他看窗外拍婚紗照的那對新人。身邊的女孩歪著頭幻想著自己穿婚紗的樣子,臉上洋溢起甜甜的笑。
周寧看著妻子遞來的檢查上那團黑乎乎的小陰影,又是驚又是喜,激動地抱起妻子在客廳轉圈,笑聲爽朗。初為人母的妻子拍著他的背讓他把她放下,別傷著孩子。他把妻子放在沙發上,傻笑著把耳朵貼在妻子平坦的小腹上聽胎動。妻子推他:“他才那麼大一點,你能聽到什麼啊?真是個傻爸爸。”他還是傻笑。
謝豪依舊風流倜儻,對於他爸反對他娶一個紐西蘭美女回家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直到遇上另一個更漂亮性感的女人,他才停止了和家裡人的冷戰。
肖雨萌開了一個影片賬號,每天上傳金毛木木和美短小小的生活日常,收獲了一大批吸貓族鏟屎官粉絲。她曾在一個給木木洗澡的小影片裡說:“這條金毛是一個特別美好的人送到我身邊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