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的話題還在繼續,就在姚淑芳回憶與高長海,平二見面的事情的時候,魏氏的一番話引起了姚淑芳的主意。
魏氏剝了個花生籽放在嘴裡輕輕一咬,花生的香甜瞬間充斥道味蕾,魏氏慢慢咀嚼了幾下,這才嚥了下去,道,“三弟妹說的不差,衛忠的女兒自然是不成了,皇上給四皇子重新選了一位,就是鎮北侯家的安寧郡主!”
魏氏為何知道的這樣清楚,該因前一日姚淑媛帶著孩子回孃家,悄悄和魏氏說的,本來這是京城一宗光明正大的事,但知道這事還沒有公佈於眾,姚淑媛是得了謝真授意,特意回家告訴魏氏,謝真的用意不難猜到,就是透過姚淑媛與魏氏的口,將四皇子的側妃人選告訴姚淑芳,自從忠信伯府世子謝真在春風樓見識七皇子對姚家四房姚子軒的看重以後,便猜度姚家四房有什麼可以吸引七皇子的,姚子軒那是還沒有展露路他武藝方面的能力,那麼謝真很肯定地認為吸引七皇子的是姚家另外的人或事。
這才讓姚淑媛邀請姚淑芳和姚淑琴上門做客,就在那時,他真真切切見到了清麗無雙的姚淑芳,也就在那時謝真的心裡有了一份成算,是以督促姚淑媛多次請姚淑芳,並且讓姚淑媛處好和姚淑芳的關系,僅僅因為此事,姚淑媛一度驚慌失措,對姚淑芳心生警惕,以為謝真看上了姚淑芳。雖然面裡和姚淑芳芳交好骨子裡卻將姚淑芳當做情敵對待。
到的後來,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七皇子,姚淑媛才真真懂得謝真的心思。
魏氏不疑有她,就在這樣的場合,很自然地說了出來,但是細心的姚淑芳還是發現,魏氏今天的這一場關於四皇子的側妃話題,根本就是魏氏一開始隱隱提起的。
安寧郡主成為四皇子的側妃,這意味著什麼,大理寺卿的女兒那個還沒有見過一面的衛海燕卻要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薛家尤其康泰公主要說不是你們出的手,說能相信!
姚淑芳憑著對以往康泰公主與薛家的所作所為,就是這麼認為。
可是姚淑芳沒有想到的事,安寧郡主能夠做四皇子側妃,完全是因為嫉妒她做了七皇子妃也就是莊親王妃將自己推了出去。
姚淑芳善不知安寧郡主的矛頭已經對準了自己。
幾天過後,果真皇後傳下懿旨,將安寧郡主賜婚與四皇子做了側妃。
這件事過去一個月後,吏部尚書突然中風癱瘓在床,吏部一日不可無主事之人,經過內閣商議,推薦吏部侍郎姚廣信任尚書一職,皇上禦筆恩準,訊息傳進府中,姚府山下一片斐然,可是坐在七皇子往日住過的客院內的姚淑芳,卻半點喜色也無。
姚老太爺一旦接受吏部尚書一職,那麼五年後發生的事,即刻就會在來年當中發生,原本以為五年後姚家會被滅門的事,這一世竟然提前了三年,姚淑芳感覺身心忽然被一條生冷的毒蛇纏住一般,讓人窒息。
落梅和春杏端了炭盆進來,放在姚淑芳的面前,道,“姑娘,外面下雪了!”
姚淑芳問落梅,“五少爺去看王府新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春杏道,“落梅姐姐偏巧那時回梧桐院給姑娘拿銀鼠裡子的那件披風,所以去見五少爺的是我。姑娘!王府應該不是新建而是舊府邸修葺吧?五少爺說皇上原本是要工部新建,是殿下說新建耗資巨大,若有現成的府邸修補修補就可以了!”
皇上念殿下純厚,將離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賜給殿下,高長海後來笑著對姚淑芳道,“殿下純厚這是好事,也就是好事才能讓皇上將前朝最為貴氣的親王府邸賜給殿下,據說前朝這位親王,一直活到八十高齡,子孫滿堂,真真的豪貴!”
姚淑芳眉梢微微一動,笑著道,“先生吉言,殿下也會如此!”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以退為進呢?
姚淑芳看著小老頭兒那精光遞轉的眼神,會心一笑。
現在聽春杏問起,姚淑芳便道,“既然是舊府邸,就有破損的地方,五少爺看著工部的人修葺莊親王府,定是仔細些。”
落梅道,“怎麼不是新建的呢?”皇上如今只有四殿下和七殿下兩個兒子,四殿下注定是要就在宮裡的,那出宮建府的就只有七殿下,可是就連七殿下都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要是再有皇子,肯定沒有七殿下這樣老實。落梅暗自想著,卻不敢說出來,以前七殿下還只是客人,現在卻成了姑娘的夫君,說話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麼隨便。
姚淑煩似乎知道落梅的心裡所想,道,“再大的房間,你只需要一張床,殿下能為朝廷百姓著想,不想勞民傷財,這不是很好嗎?”春杏笑著道,“可不是,咱們殿下就是仁厚。”
主僕三人說一會七皇子,遠在甘州的七皇子卻正好和甘肅羅大人羅巡撫坐在一起喝茶。西北多風幹冷,七皇子不過待了七八天,臉上已經有了細小的幹皮,七皇子喝茶的空間還用嘴唇是不是抿一下嘴角,估計七皇子這是嘴角撩起泡了。都是軍營偷吃空餉的蛀蟲們給鬧得。
這位羅巡撫眼睛在七皇子嘴上瞄了眼,低頭一個勁地喝茶,也不知道這茶有多好喝,反正,羅巡撫就是喝的歡暢,羅巡撫任甘肅巡撫平日寡言少語,不多說話,因此,下屬同僚猜不透他心裡所思所想,更不要說,如今還跟西北軍營的吃空餉這樣的事牽扯到一起,什麼叫吃空餉,領兵的人,沒有地皮可刮。所以,朝廷武將想發財,最適當的辦法,就是虛報兵員,冒領軍餉。究其原因就是大周的軍隊,是朝廷按人頭撥款,有一個兵額就有一份餉銀。
此刻七皇子不說話,羅巡撫他是決計不會擅自開口,一貫遵循言多必失的信條,但恰恰是這樣的防備,讓七皇子越發篤定西北形勢十分嚴峻,因此拿出皇上旨意,當即嚇傻羅巡撫,再看七皇子身後身著玄色錦袍,腰佩秀春刀的虎豹衛,還有什麼不明白地,立刻就軟了下來,七皇子細細聽取羅巡撫說的每一句話,等到羅巡撫再次癱軟,七皇子已經走出羅巡撫的府衙。
要說起這羅巡撫,和當初在彈劾薛家三姥爺薛岑的羅禦史是一個家族,羅禦史出自嫡支一脈,而羅巡撫則是羅家旁支,旁支官職大過嫡支,可想而知,羅家也不是那麼很太平的。就說羅巡撫聽上面的人說,七皇子就是一棒槌,什麼都不懂,就說江南那一會治理水患,還是工部侍郎在一邊幫襯,聽說失蹤了不少時日,還是德親王的孫子周炎在大朝會上鼻涕眼淚嚎哭一場七皇子的不易,皇上動了惻隱之心,七皇子這才能安然回到京城。
但現在你讓羅巡撫還能這麼認為,羅巡撫一定會讓人打斷這人的狗腿,羅巡撫心道,這是那個混賬東西傳回來的訊息。七皇子根本就沒有人說的那樣是個棒槌,根本就是玉面閻羅。
七皇子也沒動羅巡撫一根毫毛,就是拿出她老母親的一封書信,就這麼簡單,那麼羅巡撫怎麼就忍不住了?那是因為羅巡撫少小失去父親,是母親一手拉扯大,可想而知,寡婦失意地,在羅家家族裡吃了不少的虧,合著羅巡撫的老孃心志堅定,一門心思讓羅巡撫求學,走科舉之路,這才有了今天的羅巡撫,羅巡撫不消說,當真對母親智孝。
七皇子拿出的這份信就是羅巡撫母親已經知道他做了壞事,說既然做官你能做到錢眼裡,那老婆子我就死在家裡的錢堆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