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雙眼眯開一條縫,瞟向東南角一盞沒滅的燈陣。
“到時讓賈蓉自己處理罷。”
夏守忠叩首:“是。”
“慢。”
夏守忠重新跪下。
“皇后親族當真一個不剩?”
夏守忠顫聲答:“密諜司過去了五十人,仔仔細細查了,確是一個不剩。”
太上皇眼皮睜開,目光沒有焦點,不知在思索什麼。
“史鼎其人不堪大用,王子騰亦無帥才,本是施恩爐鼎之舉,你調一半的蛾子去吧。”
夏守忠稱是,又請旨:“那兩撥叛苗…”
沒等說完,便聽太上皇冷冷道:
“屠山。”
退出大殿的夏守忠一邊走一邊忽地想起一句話。
不是“帝王一怒,血流漂杵”,而是:一曲霓裳四海兵。
神京西城,寧國府。
賈母等人已經走了,不走也沒用。
大夫來了三撥,連太醫也請了,都說賈珍得了失心瘋,病因可能是酒色過度什麼的。
至於吃馬糞、啃人臉…太醫給的說法是:異食癖。
答覆賈母曰:“食土、食牆灰、食鐵釘,都不算少見,吃馬糞不稀罕。”
遂給賈珍催吐。
那味兒,差點給老太太、尤氏、秦可卿一眾女眷和賈赦、賈政等主子都燻迷糊過去。
最後開了方子,走了。
賈母讓下人捆住賈珍,“這兩日先好生看護,莫要讓珍哥兒再作妖。許是吃陣子藥就好了。”
尤氏問:“老太太,用不用請些僧道入府做做法事?”
王夫人附和:“寶玉乾孃馬道婆是個靈的。”
賈母搖頭道:“如今國師親孫女住在這,人家都說了沒有邪祟,咱們再巴巴請別個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