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忽然一暖,是朱嬤嬤脫下了自己的外裳,哆哆嗦嗦地披在了她肩上。
相隔如此之近,北風撩起許卿卿額間散落的亂髮,露出了那張素淨而削瘦的臉。
朱嬤嬤的眸光忽然怔住了,接而悚然一驚。
許卿卿從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窺見了深深的狐疑,心念一動,連忙抓住了她的手。
嬤嬤雖然鶴髮雞皮,一雙手卻是做慣了細活兒的,指間的薄繭反而不如許卿卿的多,她趕忙掙開許卿卿的手,轉瞬之間,眸光已是變了三變。
這神色一絲不漏地落入了林泓逸眼中,他本不打算再理會她自導自演的戲碼,見此一幕卻鬼使神差停住了轉身欲走的步子。
“本王問你,你在這女人身邊伺候了多久?”他盯著那嬤嬤。
“回……回殿下的話,老奴在薴玉公主身邊伺候了整整十二個年頭。”朱嬤嬤如實答道。
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年老氣虛,聲音有那麼一點發顫。
“你可知她身上有道胎記?”林泓逸問。
朱嬤嬤被問得不明所以:“這個老奴當然知道。”
她日日伺候公主沐浴更衣,怎會不曉得?
“那胎記在何處?”林泓逸再次發問。
經此一問,朱嬤嬤陡然想到了什麼,目光不覺一陣閃爍:“回……回殿下的話,那胎記,在公主的後腰……”
“你聽見了?”林泓逸轉目看向一旁的許卿卿。
許卿卿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在寒風中瑟瑟佇立。
她身上的碧色煙羅裙早已落滿雪朵,素淨的臉甚至比冰雪還要蒼白,整個人在呼嘯的北風裡顯得那般削瘦,彷彿輕輕一折,便會折斷。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你不是那許薴玉,好,證明給本王看,本王便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