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卿來不及細想,這泓親王怎會知道薴玉公主後腰上有一道胎記。
她只知,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犒賞三軍……可究竟該如何自證,才能讓眼前這泓親王信服?
林泓逸很快就給出了這問題的答案。
他薄唇微動,不近人情地吐出一字:“脫。”
脫?
許卿卿愣在原處,渾身血液一僵,這一瞬,覺得自己已是一個死人。
不,連死人都不如。
死人沒有恐懼,沒有喜怒,更不必受此折辱。
可她偏偏沒有死,她還活著,活得如此完完整整毫髮無損,又如此千瘡百孔渾渾噩噩。
她慘然一笑,或許是被風凍傻了,竟當真顫著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裙。
一旁的朱嬤嬤連忙要攔。
手伸到一半,卻又猶猶豫豫地縮了回去,欲言又止。
碧色長裙,很快就飄落在地。
許卿卿本就穿得單薄,脫下長裙,身上僅剩下一件裡衣,腳上的繡鞋有一隻早已不知去向,那腳踝盈盈一握,玲瓏秀足踏於冰雪中,嬌嫩如枝頭初綻的梅朵。
林泓逸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逝,轉瞬就消失在了眸光最深處。
“背過身去。”他側目吩咐。
眾將士會意,齊刷刷轉過了身。
軍妓營中的女子也紛紛垂目,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惱了這性情古怪、喜怒無常的泓親王。
許卿卿緊咬著沒有絲毫血色的唇,一點點解開了最後一件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