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別苑,當著許卿卿的面鋪開一個長長的針包,裡頭的銀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最粗的捏在手裡有如暗器,看得一旁的梓露膽戰心驚。
許卿卿卻面色平靜。
她自然渴望能再開口說話,為此吃些苦頭也是值得。
至少,這些針瞧著比那“神醫”開的藥方要可信一些。
林泓逸難得地露了面。
許卿卿依舊恭恭敬敬屈身行禮,不過,並未像先前那般一言不發地退到一旁,而是點著茶水,在桌案上寫了一個“謝”字,一如那日謝林淮安一般。
謝?
林泓逸看著那清瘦的字跡,眸中閃過些許譏諷。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演到幾時。
大夫隔衣扎針時,他沒有離去,而是在紗帳外飲著一盞清茶。
白紗帳薄而朦朧,她的面容隱約可見,細細的眉始終緊蹙著,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額上就滲出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汗珠。
她咬著唇,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卻始終一聲未吭。
針一紮就是整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大夫已是滿頭大汗。
許卿卿幾度痛得昏厥,可畢竟還是忍了下來。
相比她與母親在冷宮裡忍飢挨餓、受人欺凌的苦楚,這區區一排針又算得了什麼?
比這更難熬的時候,她都硬著頭皮熬過來了,她不甘這一生就這麼任人擺佈,有口難言。
她要一字一句告訴這冷麵泓親王,他錯了,錯得離譜!
什麼皇親貴胄?什麼文武雙全?
在她看來,不過是個冥頑不靈的睜眼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