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裡面穿著那件棉衣,外面是戰袍。
他拿起護膝,手指在上面下意識撫摸片刻,便套在自己膝蓋上。
穿戴好後,梅凌然走出了營帳。
無聞見狀,忙將他攔下,“世子爺,戰場上有我和縱柏就行了,您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休息兩日吧。”
縱柏也道:“是啊,世子爺,您就別去了。”
“不行。”梅凌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昨夜不是說好了嗎,要趁敵人不備殺個措手不及。”
“可是——”
“沒有可是,無聞,縱柏,你們二人聽令,現在就隨我一同去殺敵。”
梅凌然一聲令下,無聞和縱柏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堅決,兩人知道,世子爺這是下了決心。
一旦他下定了決心,其他人再怎麼勸也無用了。
無聞和縱柏只能在心中默默嘆氣,他們只能祈禱著這一次的戰役能順利結束。
一場無止盡的殺戮開始了。
梅家軍從前未輸過,這一次有梅凌然帶隊,將士們士氣高昂。
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下來,梅凌然每場都率領著大軍,彷彿他身上那些傷,從未曾出現過。
整個軍營裡,所有人仰望著他,宛如仰望著他們的神。
就連無聞和縱柏也幾乎以為,以世子爺的強大,他的身體必定已經恢復了。
只是軍醫暗自神傷,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們年輕的世子撐不了多久。
幾個月後,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場戰爭,直到將整個漠北擊潰那日,梅家軍歡呼沸騰。
梅凌然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突然,他胸口劇疼,臉色瞬間蒼白。
梅凌然猛得吐出一大口鮮血。
高大筆直的身子,如同一張緊繃的弦一樣嘎然而斷。
他從馬背上直直倒了下來。
“將軍!”
“世子!”
梅凌然神智散去之前,只聽見耳邊人聲沸沸,漠北的風貫穿他的全身,讓他遍體寒冷。
他抬手覆蓋在自己心口,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