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漆成了淺藍色,沙發上鋪著血橙色的珊瑚絨毯子,鮮亮清爽,像是那種會有海風吹進來的酒店。她一直以為他會用那種理性極簡的黑白裝修風格,類似售樓處中介會帶人看的樣板房間。
沒想到他會住在一團鮮豔的色彩裡。
“所以你吃過藥了。”
“沒有。”
“多少度了?”
“沒測。”
“那你在家裡都幹什麼?”
“休息。”他冷不丁道,“你打擾到我休息了。”
明明是他把她拉進來的。
時雨不計較,問他:“先測體溫,體溫計在哪?”
“沒有。”
他把外套丟在沙發靠背,坐回沙發上,從淺木色茶幾下方抽屜裡捏出兩個紙杯,倒了兩杯熱水,先喝了一口左邊的那杯,又喝了一口右邊的那杯,故意擠兌她,讓他自得其樂。
見時雨沒注意到,他又不高興。
“我在找送體溫計的外賣。”
池一向後一仰,閉上眼生悶氣。
不到半個小時,體溫計,降溫貼和退燒藥就送到了。她是在最近的藥店買的,第一次選了加快配送的選項。
“來。”她強制性地開啟他的手臂,把冰涼的溫度計從領口夾進去,他躲閃,失敗告終,只能任由她擺布。
時雨卻一時手鬆,把體溫計掉在他衣服裡面。
“啊!”她伸手去找,按在他滾燙的小腹上。
池一隔著衣服,按住她的手,皺眉道:“你別亂摸。”
“我是在找體溫計。”
池一不語,自己把體溫計從上衣下擺裡揀出來,遞給她,喃喃道:“別再掉了。不對……我應該自己夾的。”
而時雨已經把體溫計塞好了。
“還有這個。”
她揭開一層透明塑膠,把果凍一樣淺藍色的降溫貼粘在他的腦門上,幾乎是在腦門上寫了“病號”兩個字。
五分鐘後,體溫計上顯示39度整。
“吃藥。”時雨把沖劑倒在紙杯裡,沖出半杯淡褐色的藥,要立刻倒進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