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忽然又同時啟唇,奇妙地交織成婉轉的和聲:“這閨閣之樂嘛。”
話到關鍵處,兩人同時點著朱唇。四隻含情目在手指上方盈盈相望,忽而齊聲笑道:“欲說還羞最動人呢~”
話音未落,姐妹倆同時輕擊手掌,清脆的聲響未落,那群美少年已默契地散開。為首的少年竟然展開一軸素絹,五尺長的畫卷迎風輕展,上面工筆細描的圖樣頓時一覽無餘,數對栩栩如生的身影以各種令人臉紅的姿態交疊。
王元妦瞳孔驟縮,這這這!!
雙胞胎默契地指著畫中的姿勢,聲音纏纏繞繞地合成一處:“這第一式最適合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叫作錦帳歡式,要像剝端午香粽似的,箬葉要一層層解,最後啊,才能嘗到那口又糯又甜的。”
兩人說得行雲流水,彷彿在討論今春最時興的繡花樣子般稀鬆平常。
……
“最後這個叫柳浪聞鶯。”
雙胞胎一左一右湊近,姐姐指著畫中女子半解的衣衫:“先褪去外裳,但留著中衣。這個活結輕輕一扯就開。”
妹妹立刻指向相鄰的畫面,兩指分開,比劃著畫中男子環抱的動作:“然後轉到這個姿勢。手臂要這樣環過去,鬆了無趣,緊了掃興。”
雙胞胎拍手示意,那群少年立即上前,動作利落地將畫卷重新捲起。為首的高挑少年雙手捧著畫軸,快步退到屏風後方,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
王元妦與昭惠僵立在原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只有那紅得滴血的耳垂,在鬢發間若隱若現,將二人心思暴露無遺。
這也行?
原以為閨閣之事不過紅燭帳暖,誰曾想竟能玩出這許多花樣來。
不過就在這尷尬的時刻,一名身著湖藍色羅裙的女子突然闖了進來,她發間別著的藍色薔薇大得驚人,花瓣層層疊疊泛著珠光。而她一進來就指著雙胞胎破口大罵:“你們這兩個妖精!把我家劉郎藏哪兒去了?”
滿室曖昧頓時碎了一地。
雙胞胎對視一眼,身形突然閃至女子跟前。姐姐方才還含情帶笑的眉眼此刻凝著霜寒:“哪裡來的野花精,敢在我們這裡撒野?”
兩人一前一後將女子困住,滿室香風頓時凝成了肅殺之氣。
藍裙女子扯了扯唇角,嗤笑出聲:“少在這兒裝模作樣!”可她正要繼續發作,突然瞥見了角落裡王元妦和昭惠,眯起眼睛嗅了嗅,驚訝地道:“什麼情況?這屋裡怎麼有生人氣?”
話音未落,雙胞胎異口同聲冷冷地喝道:“多管閑事,滾出去!”
藍裙女子聞言,臉色漲紅,攥著羅裙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變得發白:“明明說好的!劉郎這個月歸我承包的,怎麼還敢接待其他女客?”
姐姐不耐煩:“喲,這年頭連花妖都學會立字據了?可惜啊,這歡場上的契約啊。”
“比露水還薄呢。”妹妹默契接話。
兩人同時笑起來。
“你們!”藍衣女子氣得跺了跺腳,聲音陡然拔高,“好得很!我這就上塗山,看你們擔不擔得起這違約的代價!”
雙胞胎當即沉了臉色,兩張朱唇同時開合,聲音如出一轍地重疊在一起:“滾遠些!本就是露水姻緣,你倒認真起來了?”
兩人又默契地勾起譏誚的唇角,異口同聲道:“蠢貨!”
藍裙女子被氣得渾身發抖,她周身突然迸發出一圈淡藍色光暈,滿頭青絲無風自動:“你們罵誰蠢?老孃花了錢,倒叫你們這般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