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茶要沖泡幾次?”
“這叫洗茶。”
蘇綿延哦了一聲,翹首相望了會,終是忍不住問出口了:“那不能喝嗎?”
“你是渴了麼?”岑懷瑾並不看他,自顧自著手上的茶。
蘇綿延誠實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好奇,泡過茶葉的水有什麼細微的區別。”
“那你挨個嘗嘗?”岑懷瑾覺得好笑,索性停下手上的動作,望著蘇綿延淡然笑了。
“好啊好啊。”
“要不然說你是個俗人,不通風月。”
蘇綿延撓頭笑了:“我本是個粗人,粗枝大葉的。”
“心也大。”岑懷瑾補充著。
“煮茶的水有什麼說法嗎?”蘇綿延轉了話題,好奇問道。
岑懷瑾認真道:“松、竹、梅,並稱為歲寒三友,如今天還未冷,若是到了冬時,下了雪,總有人想著要取樹上雪水,以梅上雪水最貴,細心的收集倒入罐中,密封藏好,深埋地下,若是來年或是存著許久飲用一般,當以為清風傲骨,最是高潔。”
“莫非雪水煮出的味道,與其他不同?”蘇綿延興致勃勃問道。
“你見過雨水嗎?”岑懷瑾反問道。
“自然見過。”
“家裡可有井?雨水會不會落進去?”
“自然會落進去。”
“雪水化掉之後便是雨水,雨水落進井水中,仍是井水,用來煮茶,你想一想是什麼味道?”
“這....”蘇綿延笑了:“我不敢說。”
“世人總以雨水,雪水用以飲茶,深以為貴,以為品質高潔,不同其他趣味,是件雅事。可烹茶本身便是趣味,又何必其他過多點綴。”
“世人這樣推崇,必定是有他們的道理的。”蘇綿延想要反駁:“畢竟是天落水,怎麼能是隨便比擬呢。”
“多半是閑的。”岑懷瑾冷哼道:“有這樣的時間,找一處山泉便好了,何必巴巴的浪費心思。”
“你這人真是古怪,明明喜歡做這些風雅的事情,偏偏又要說別人的不好。”
“我只是不願,我將心思費在了這些事情上。”岑懷瑾強調著。
“有何不同呢,都是風流雅士,誰比誰呢。”
“我是個文人,但我不願別人提及我時,說我不過是個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