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奶奶眼角泛著淚光。
三叔三嬸也忙著道喜,恭喜他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他們把豬下水收拾幹淨,放在一隻大木盆裡,就笑呵呵跟姜奶奶和田大花告辭。
田大花忙挽留道:“三叔三嬸,可不能走啊,不是說今晚讓我爹請你們喝酒嗎?”
三叔則:“酒哪天都能喝,你們家裡這麼大的喜事兒,今天就先不喝了吧,大花你趕緊收拾一下,酒肉飯菜都備好,準備迎接茂松兄弟回來,等茂松兄弟回來,我請他去我家喝酒。”
田大花忙去給三叔三嬸拿豬肉,除了給他們留下的一大塊好肉,半掛豬腸,又把那豬尾巴和一隻豬耳朵送給三叔了,三叔愛吃這個,三嬸的拿手好菜就是紅燒豬尾。
送走三叔三嬸,奶奶拉著吳翠芬進屋坐下,急切地追問:“茂松還好嗎?他咋沒和根保一起回來呢?”
“奶奶,你先別急啊,茂松兄弟吧……聽說受了點兒傷,在醫院養了幾個月了,這不是才剛剛出院嗎,就趕著回家跟你們團圓。”
“啥?受傷了?傷到哪兒了?”奶奶頓時著急起來。
“嗐,我也不知傷到哪兒了,就是聽鐵蛋他爹這麼說的,反正都已經好了,嬸子你就別擔心啦。”吳翠芬安慰道,“反正他明天就回來了呢,你就能親眼看看了。”
奶奶稍稍放下心來,一把拉著田大花,又高興又心酸。
“大花呀,你聽見了吧,茂松要回來了。他好歹也回來了,這些年,我真怕他已經……我苦命的孫媳婦,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等了他這七八年,好歹也把他盼回來了……”
“可不是嗎,大花,你總算熬出來了,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當上了皇後娘娘呢,現在茂松兄弟回來了,聽說還當了啥教導員,你就等著享福吧。”吳翠芬笑著拍拍奶奶的手說,“奶奶,茂松兄弟如今有功勞有出息,你們臉上也有光,你們一家子都要跟著享福啦。”
“一樣一樣,鐵蛋他媽,根保回來了,你為他守著這個家,為他養兒育女,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如今總算是熬過來了,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哎,奶奶這話說的,反正當家的回來了,我也算苦盡甘來啦。”吳翠芬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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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讓奶奶和田大花高興壞了。吳翠芬走的時候,奶奶吩咐田大花送了她一大塊肥肥的野豬肉,又給了她一截收拾好的豬大腸和一塊豬肺。
吳翠芬拿著東西一個勁兒高興,道謝後風風火火離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走路的腳步都格外輕快。
“石頭,聽見沒?你爹要回來了,你爹明天就回來了。福妞啊,你大哥要回來了。祖宗保佑,我大孫子福大命大,好好的回來了,還當了功臣。”
奶奶高興地一遍一遍唸叨,又說要去準備香燭祭品,等明天姜茂松回來,先帶他去給祖宗好好上柱香。
福妞和石頭年紀小,姜茂松走的時候,福妞還不會走路,石頭都還沒出生,自然也說不上什麼兄妹、父子感情,但倆小孩都很懂事,知道姜茂松要回來了,也都很高興的樣子。
“奶奶,我跟小姑把野雞收拾好了,等我爹來了正好炒給他吃。”石頭拎著是收拾好的野雞給羅菊英看。
石頭和福妞剛剛合力把兩只野雞拔了毛,倆小孩挺得意的,居然拿了菜刀打算剖肚去內髒。田大花看著不放心,怕他們菜刀割了手,又怕小孩子弄不幹淨,就自己接手過來。
“三叔既然不留下喝酒,這野雞就不炒了吧,燉野豬肉呢,吃不完,留著明天再炒。”田大花說著,找了一段麻繩綁住雞腳,把兩只收拾好的野雞掛在晾衣繩上控水。
“對對對,還是大花會疼人,這野雞留著明天茂松回來再一起吃。咱們今晚燉野豬肉,燉上一大鍋,再多炒兩樣菜,咱們今晚先高興高興。”奶奶喜滋滋地附和。
一句“會疼人”讓田大花心裡發窘,臉上不禁就有些臊。兩人滿打滿算也只在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一別七八年,田大花甚至想不起來丈夫臨走時的樣子了,一時間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