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她也轉變得太快了,不合常理。”田大花說,“她怎麼樣其實不是根源,根源還是姜根保自己混蛋。”
“大花,咱不討論這個了行不?”姜茂松躺靠在床上說,“咱們倆爭論這些做什麼。橫豎是他們家的事,已經這樣了。”
從搬來的第一天晚上打了地鋪之後,姜茂松地鋪睡得難受,就悄悄地想法子自力更生了,他趁著奶奶去醫院看姜守良的時候,悄悄弄了個行軍床回來,能折疊的,白天就折疊了塞進大床床底,床單一拉也沒誰注意,晚上就拿出來用,有時候他回來太晚,田大花還友情地幫他鋪好。
姜茂松還想著,萬一要是讓誰看見了,就說只是放在這兒,預備著家裡來了客人用的。
於是兩人晚上又恢複了對面兩張床的生活狀態,跟原來不同的是,現在兩人各自躺在床上,睡前經常聊上幾句。
“我這陣子整天去醫院照顧爹,怎麼都沒看見你那個小林?”田大花說,“被我打了一次,她真學乖了?那她還算不笨。”
“什麼叫我那個小林。”姜茂松抗議,“大花,都說了揭人不揭短,你往後可不能再胡說了,人家幾個月前就訂婚了,說不定都要結婚了,她現在跟我可沒有半點牽扯。”
“想開了?”田大花說,“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嫁誰不行呀,天下男人又沒死光,非要當個小婆。算她還沒糊塗到家。”
這事情,姜茂松心裡有數,也算鬆了一口氣。憑良心說,他也希望小林好好的找個婆家,好好的嫁人,再糾纏下去,對兩人誰都不好,也只會害了她自己。
打醒小林的,可能不是田大花那一巴掌,而是姜茂松的態度,當時小林流著眼淚說,茂松,你就這樣看著她打我?
姜茂松不看著能怎麼樣啊?他能阻止田大花,還是能幫著小林?那可真是糊塗到家了。
恰恰是他這種態度,讓“追求真愛”的小林受刺激了,心痛了受傷了,覺得破滅了。大概她那樣的年輕女子跟謝白玲比,相對還單純些吧,哭腫了兩隻眼睛,卻也沒換回姜茂松回頭,不久就接受了家裡的安排,相親訂婚了。
可算姜茂松鬆了口氣。
此刻躺在床上他就心有餘悸地想,有些錯一旦犯了,後悔也沒用,看看田大花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了。
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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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良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出院後小心抬回家中養著,醫生很再養兩三個月,他的腿應該就能正常走路了。
家裡有個病人,還有個年紀大的老人,田大花眼下也沒法做別的事,索性決定,就安心在家呆這幾個月。
倆小孩現在上學不用接送,田大花除了照顧奶奶和姜守良,把家裡收拾打理好,得空就跟劉嫂子拾掇大院裡的那些個花園,種倭瓜,種絲瓜,栽大蔥種辣椒種茄子,兩個女人都是能幹的,一幫靠近的小戰士們也經常跑來幫忙,澆個水呀什麼的。
沒幾天工夫,大院裡一個個別致的小花壇就都種上了菜。
等到絲瓜秧爬到牆頭上的時候,田大花說,嫂子你自己辛苦幾天吧,我得回老家收麥子去了。
把家裡的事情交代給姜茂松,又讓茂林請了兩天假,田大花只帶著茂林,在姜茂松哀怨的目光中動身回了姜家村。
因為今春土改,他們家統共還剩下兩畝半的麥子,不多,可叔嫂兩人要收兩畝半地的麥子也不容易,有些活兒比如打場,兩個人怎麼也不夠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