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宋多福不知該如何回應李斐的話。宋多福是個實誠的孩子,既然定了親事,她是以真心待了徐忠濂,手裡的銀子也不再分了你的我的,用在徐忠濂身上也是一樣。
李斐的眼裡,也含上了淚水道:“這些話我年初就想和你說,只是轉念一想,刨去了這份利益牽動的真心,你的父親,是因為商人位卑,才資助了徐忠濂讀書,以期他學成之日,心懷反哺之心襄助宋家,你的父親,不止想給你富裕的生活,他還想給你創造一樁夫貴妻榮的婚姻,現在扶持了徐忠濂,期望著他日後心懷感恩之心善待你。現在他一個秀才的功名,好歹算是學有所成了吧,這一次正是他報答宋家的機會,可是他沒有襄助宋家。在我看來,他不止沒有真心,連良心都沒有了,我在擔心,沒有良心的他日後會善待你嗎?”
宋多福臉色發青,唇色發白。
李斐長嘆一聲,擁抱了宋多福顫抖的身子,道:“多福,我擔心著,我正這樣擔心著呢,你要是堅持婚約,他對你卻沒有善待之心,你該怎麼辦,我的傻姑娘,你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李斐哀哀而泣,眼淚落了下來。
趙彥恆站在宋多福的身後,他可以看見李斐的眼中滿含擔憂和哀傷,兩滴眼淚劃過膩滑白皙的肌膚。趙彥恆情不自禁的伸手,撫過了李斐臉上的淚痕。
趙彥恆突然的碰過來,臉上是男人溫熱的指腹,李斐迅速的閃過了臉,臉色也板了起來,對上趙彥恆蜷縮的手指和受傷的表情。李斐頓時說不出訓斥的話來,這樣對視的氣氛也尷尬的很,李斐對宋多福說一句‘你再好好想一想’,匆匆離開!
趙彥恆緊跟在李斐的身後,李斐停住道:“你別跟著我!”
趙彥恆只能停住,看著李斐婀娜的背影,誠心誠意道:“請你相信我,我的愛慕之情出自真心,我也請你相信,我會善待你的,這王家,這宋家,都是因為你才得到了我的善待,日後我們……”
“公子慎言!”李斐側了頭打斷了趙彥恆的話,修長的睫毛在日光中呈棕黃色,凝結在睫毛上的碎淚折射出五彩的顏色:“公子做的這些,我會心存感激,也僅僅是感激而已,沒有日後的我們!”
趙彥恆被李斐堅不可摧的外殼沉重的擊了一下,看著她繞過了走廊。趙彥恆忽然生出了一股執拗來,轉身回去看宋多福。
宋多福捂著臉哭,她還以為是李斐,就哭著說道:“斐斐,我和他定親都有三年了,牽過手甚至做了比牽手更多的事情,我要是不嫁給他,我要嫁給誰?別的男子會嫌棄我的手是髒的。”
定過親事的女孩子再擇夫婿,就比婦人二嫁好了那麼一點,現在和徐忠濂的婚約已經是宋多福自己的牢籠,宋多福像個鵪鶉一樣的蜷縮在裡頭,很多的女人,也是這樣蜷縮了一輩子的。
“牽過手也沒有關係,甚至比牽手更多,都沒有關係。”
趙彥恆連想到李斐上次在陸家和陸應麟做了什麼,比起李斐這個人,趙彥恆甘心不去計較那些沒有他參與的過去。
忽然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想起,宋多福努力睜開了眼看見是趙彥恆站在自己面前,又沒有看見李斐,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淚。
趙彥恆拉了把木椅在宋多福旁邊坐了,笑道:“我給你牽根紅線,絕對比徐忠濂其人,好十倍百倍,過去的男人,不管是三年還是多少年的時光,統統都忘了吧。”
“趙公子是喜歡斐斐吧。”現在的趙彥恆就是一次一次的走到李斐面前開屏的孔雀,對待宋家人的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宋多福心裡清楚,又有感於趙彥恆襄助宋家之情,就告訴他道:“可惜斐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是後衛所的千戶。”
趙彥恆一時語塞,苦笑道:“沒有關係,我不介意。”
宋多福沉默片刻,把趙彥恆當自己人,慢條斯理的道:“才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事,是她心志堅定。她這個人,不是一味追求最好的,她只要自己喜歡的。李斐,她是隨了她母親的姓氏,這你也是知道的吧,她的父親在京城當大官,在我看來,她的父親對她也不錯,每一年都打發了人從京城給她送東西,有鮮亮的緞子,時興的首飾,新奇的擺設,每一回她都客客氣氣收下了,可是轉而就把那些東西全都變賣的,換成銀米送上寺廟做了善事,我有時候都覺得她挺傻,可是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今她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男子,你再好,她也不會留戀的。”
趙彥恆暗暗握拳,臉上裝得風平浪靜道:“我又不是那些死物,我英俊不凡,儀表堂堂,我才華熠熠,亢宗居貴。我是最好的,我也會成為她喜歡的。”
“好吧,剛才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就當我沒有說過。”宋多福同情的看著趙彥恆,他們之間,李斐已經談過了,宋多福也就能放下這部分的壓力,揉揉哭腫的眼睛,訕訕的道:“那你剛才和我說的話,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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