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的騎術還是很可以的,和壽春公主在護衛的扈從下一路騎馬到的武林園。
趙彥恆頭戴五珠紫金王冠,穿一身正紅色十二章袞服,腰圍革帶,銜綬佩玉,身後披著一件油亮的大氅,這一身隆重尊貴的,再瞧他的儀態,握玉淺笑,那雙眼兒光芒流轉,俊美無雙。
“三姐!”趙彥恆開口向壽春公主招呼,人已經越過了壽春公主的馬,伸出手在李斐下馬的時候扶了一把,隔著帷帽就和李斐細語了幾句。
都是幾句很瑣碎的話語,今天什麼時候從宣國公府出來,幾時到的壽春公主府,這一路可都在馳馬來的?語音不大,壽春公主隱隱約約聽個大概,清咳了一聲,對她身邊的侍女酸酸的道:“現在還來得及,請駙馬告假了過來。”
壽春公主的駙馬柳潭是大理寺少卿,今天不是沐休日,柳潭依舊去了官署。
她身邊的侍女知道公主說的是玩笑話,把手中的錦盒子交給公主,退下去站在遠處。
李斐把趙彥恆推上前,她摘下了帷帽,雙頰一片嫣紅,一半是騎馬熱的,一半是被趙彥恆靠近的氣息吹的。
壽春公主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趙彥恆,道:“你看看吧,這是五哥特意送給你的。”
特意二字著重了語氣,趙彥恆的壽辰,各府早已經把壽禮送到了,衛王府,現在已經是孫玉燕打點這些走禮之事。
李斐託著盒子,趙彥恆展開,一看就知道是衛王的手筆,畫了什麼也看不出來,趙彥恆只能笑道:“往年也只有父皇的聖壽和你的芳誕能得了他的東西,母后的千秋也沒有,五哥這是記著我了!”
壽春公主是樂見著衛王和兄弟們多有接觸,站在一旁解釋道:“畫的是飯糰子,五哥這陣子很愛吃這個,或許是常見著就畫了這個。”
沒人真正懂得衛王的心思,沒人能知道這是衛王祝福趙彥恆身體健康的意思,這會兒趙彥恆也是看了一眼,就交給董讓,特意囑咐了一句:“好好收起來。”
好好收起來!
若衛王送的是一幅名家的畫作,還能懸掛出來做件擺設,這親手畫的畫,像是一張畫卷潑了墨汁,本身沒有任何欣賞的價值,也只能塵封在腳落了。
壽春公主琢磨著孫玉燕今天的表現,神色凝重。
趙彥恆奇怪道:“三姐怎麼了?”
當著李斐的面,壽春公主還是有所顧忌的,當下搖了搖頭,兀自往前去了。
李斐遲疑了一下,把今早衛王和孫玉燕來送畫順便吃了一頓早膳的事情說了,這麼早不送晚不送,掐著點兒過來的,衛王很單純可以忽略,孫玉燕的用意就可以猜想了。
“上次是意外,五哥這一生,除了幼時的端本宮,現在的衛王府和父皇的幾處居所,從來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頭的人和事!”趙彥恆冷了臉道:“這是孫氏的意思了!”
李斐低著頭默然不語,她不太願意去想孫玉燕這個人,她受了父母養育之恩,受了曹家十幾年供養,她該為父母和曹家做出貢獻,這是沒什麼話好說的,至於她本人的意願和現在的生活,李斐不想去理會,這也不是她可以理會的事。
閒事莫管,李斐選擇了無視。
趙彥恆也是這樣想,所以他已然迴轉了臉色,靠近李斐問道:“呂姑姑是不是已經在教你如何更衣了?”
更衣誰不會,呂姑姑教導李斐的更衣,是作為王妃如何為王爺更衣,早上服侍王爺把衣裳穿起來,晚上服侍王爺把衣裳脫下去,尤其是晚上的脫下去,這算夫妻之間的一種情趣了,尤其要好好的揣摩。
李斐再看一眼趙彥恆從頭到腳的親王禮服,終於明白他穿這一身在她眼前顯是為了什麼,李斐嬌嬌軟軟的呸了一聲,轉過臉就想走。
趙彥恆一把抱住李斐,把李斐錮得緊緊的道:“斐斐,我丑時就起了,穿著這一身匆匆去太廟敬了一圈的祖宗,然後忙忙的折回來父皇母后母妃幾處行了禮,又朝賢妃德妃,前朝一些太妃邀拜了一回,出了宮就往這兒跑,沒歇一口氣的,就怕你等著呢,你要不要摸一摸,這天氣,我身穿的中衣都是溼的。”
李斐聽趙彥恆這樣賣慘先笑了,這有什麼辦法呢,在大富大貴之家,禮儀就是這樣,小輩過個生日,就是要在一圈又一圈已經去世和健在的長輩們面前當一回孫子,皇家亦然。
趙彥恆訴了苦自己也笑了,拉著李斐往一處屋舍去,道:“權當是你送我的生辰之禮吧。”
李斐不認,嗔道:“我不是送了嗎,宣國公府敬上去的紅珊瑚擺件是我選的,私下還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