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伯太夫人的心眼神意兒也大多落在李斐身上,問她幾時進京,在京城住得習慣,有空常往馬府去,最後問她:“你的母親何時上京來,我倒是想她想念的緊。”
這話又讓堂廳內的氣氛一滯,許氏朱欽,朱三老爺朱三太太等,都看著李斐說話呢。
李斐微低了頭柔聲說話道:“約莫十日左右,二月上旬就能到了。”
“二月上旬?”清平伯太夫人算了一下日子道:“阿月這是沒在家裡過個年了!”
許氏拽緊了手帕,兩排後槽牙在那裡磨,二月就上來了,許氏不想晚,直呼李氏來得太早,年內禮部的人已經和宣國公府私下裡接觸了,李斐三月出了孝就馬上走禮,暫圈了五月初九大婚的日子,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婚後襄王什麼時候回封地也不知道,李氏是要在京城待多久?
李斐沉沉的嘆一口氣道:“都是我,連累母親不得和家人團聚。”
“這是哪裡話。”清平伯太夫人笑道:“男人們天南地北的輾轉為官,也有十年二十年不能侍奉在父母左右的。”
這話太高看李氏了,是把李氏和那些鬚眉掛印的男人們比肩了,許氏呵呵的笑道:“為女成婦,還是以侍奉雙親,理事持家為要。”
女人,安安分分的守在家裡的才是好女人,成日介兒的往外跑,過個年都回不來,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婦人形象了。
李斐雙眼灰暗的兩分,若有第二個人可以幫著承當,她也不希望母親一直這樣千山獨行!
清平伯太夫人朝許氏上上下下的打量,許氏今天身穿一件淺紫色領繡竹枝長襖,下面繫了一條淺黃色繡牡丹馬面裙,身上頭上的釵環到領子裡的衣釦到手上的鐲子戒子,是整整一條大南珠赤金飾物,許氏的面容今天也是精心修飾過的,望之不過三十的婦人,婉約清純的樣子,清平伯太夫人冷冷發笑,道:“你是有福氣的,這輩子能進朱家的門,你要時刻記得惜福才好。”
許氏的臉色一下子泛白了,已經十年過去了,她兒子都有的人,女兒都要出嫁了,清平伯太夫人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下她的面子,還要敲打她,說她高攀了朱家的門第!
清平伯太夫人甩下這句話,眼兒就掃了出去,清平老伯爺很是發福的身子,對老妻念一句:“你這脾氣也不知道改改。”
“我這一輩子就這麼著了,改什麼改。”清平伯太夫人三十幾年都把丈夫治得死死的。
朱三太太捂著嘴笑道:“要說三姐才是有福之人,閨閣裡有老公爺寵愛著,出了閣老伯爺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愛重著。”
幾個人插科打諢,許氏的面子就糊回來一點兒。
回到馬府的馬車上,清平老伯爺握起老妻的手,還碎碎的念著道:“爵位都傳給兒子了,我們現在不過是悠閒度日的老頭老太太,你就少操點兒心吧,黔國公府也好,宣國公府也好,都是後輩們的地盤了,他們愛怎麼鬧怎麼鬧去。”
“她要是真能壓服了我,我也心甘情願的受著。”清平伯太夫人一下子就甩了丈夫的手,不屑的道:“許氏以為在朱家吃著這麼多年的飯就能在我面前挺腰子?我看她是隻顧著享受外頭這層光鮮亮麗,裡頭依然是一團破絮。”
再過了八日,宣國公府先接著信,李月已經到了直沽,兩天後到,直沽到京城,還百里路。
李月不是從西南走過來的,是搭了市舶司的官船從廣州沿海北上。李斐握著母親的親筆信就坐不住,立刻站起來,走了一圈又坐下,讓阿菊出府道:“你去襄王府,告訴殿下我的母親快到了,請他過來,護送了我去迎接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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